第60章 大婚 大婚(2/2)
她又把头埋进胸口,这一回,连宜年由着她。
双双坐了一会儿,翁如雪憋不住了,“你不去前面陪客人喝酒吗?”
“他们用不着陪,自己喝就是,管够。”
礼服拘束,连宜年解开几颗扣子,两条腿岔开。
这个时候,倒有几分上次新婚夜,翁如雪看见的粗鲁兵痞的模样。
她安心了些。
这两天连宜年运筹帷幄,把她小鸡仔似的关着算计着,实在让她胆寒。
“这样,不太好,他们会背后说你闲话。”翁如雪小声说。
“关心我?”连宜年微哑的声线里含着笑意。
翁如雪背过头,咬紧唇瓣,没有开口。
“咣”一声,床板震了一下,翁如雪吓了一跳,赶紧转过头来。
连宜年正支着手臂,侧头摆弄她衣服上的流苏。
他手掌宽厚,手指也有些粗糙,流苏拉起细细的丝,翁如雪有些心疼,这身衣服好贵的。
她想都不想,把流苏从魔掌中救出。
连宜年嘴角往上抬,一手拉着她的手笔,将人拽倒,另一只手正好搁在翁如雪后脑勺下。
预计的疼痛没有来,翁如雪缓缓睁开眼。
“现在真实了吗?”连宜年掰过她的腰,让她转过来看他。
这是俩人第一次离地如此近。
上一回新婚夜,翁如雪到处找借口,没让男人碰。
思绪被拉回那一晚,翁如雪眼里的烛光跳了一下。
连宜年不缓不慢道:“又在想逃避洞房的理由?”
翁如雪尴尬。
他怎么知道的?
“舅表叔父不就不要再用了,柳眉香那边的亲戚,你想认?”
翁如雪睁开眼皮,愣愣看他。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连宜年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都不眨。
在这双眼里,翁如雪竟然看见了珍视。
她搓揉眼睛,许是心里太慌,出现幻觉了?
连宜年越靠越近,就要亲上了,翁如雪虽然没做好准备,但新婚当晚,新嫁娘都要经这一遭,过去就好了。
可她等了好久,刚疑惑地睁开眼,就被连宜年拉起。
翁如雪:??
她看着连宜年站起来,打开柜子上的一个暗格,扭了一下,墙打开一个洞。
翁如雪:!!!
连宜年示意她跟上,她想了想,取下碍事的凤冠,亦步亦趋地跟随。
暗室很宽敞,楼梯也不陡,但越往里,翁如雪的眼仁颤悠得越厉害,地震海啸似的。
这里——是藏宝库吗?
箱子打开着,露出里面的黄金跟珠宝,还有好多箱子里装的银元跟字画。
连宜年扭头过来,在她耳边道:“连家几辈子的积蓄,都在这里了。”
说着,他把钥匙塞进翁如雪手心,帮她握紧。
翁如雪:!!
“不能,我不能要,这些都是你的。”
“傻瓜,你是连家的女主人,就得你来保管。”
连宜年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出去,又告诉她暗门的藏处,让她牢牢记住。
墙上的大洞闭合,严丝合缝,看不出一丝痕迹,翁如雪眼神发直。
“好了,该看的都让你看了,以后你想怎么处置,都依你,但有一点,我要是跟你要军费,你可不能苛刻。”
连宜年忽然低头,大狗似的。
翁如雪被定住,一动不敢动。
半晌,才涨红了脸:“你,你——”
“我是你相公,来,喊一声听听。”
连宜年故意调戏,翁如雪不顺他。
他慢悠悠地坐回床上,叹息道:“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还没小兔胆子大的家伙,都敢给我使性子了,世风日下啊!”
被连宜年交付中馈,还知道了连府的大秘密,翁如雪胆子也大了。
“谁敢欺负连大将军,您那么有远见。”
这是在埋汰他故意戏耍她,恼了。
连宜年闷笑。
“好了娘子,天晚了,该歇息了。”烛光摇曳,气氛正好。
翁如雪忽然跳开,“不行,婚书,婚书上还写着翁如玉的名字,我——”
翁如雪忽然着急起来,当时结亲,连宜年带着她去祠堂祭拜,当她亲眼看着他把“翁如玉”的名字刻在玉牒上,就在他名字旁边。
那她,她成什么了,名不正言不顺。
连宜年忽然探出手。
“你干嘛?”
翁如雪惊叫一声,被拉着往祠堂走去,她不解。
等连宜年把玉牒取下,展示给她看时。
她才明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心思有多深。
玉牒上的名字有两个,一个是“连宜年”,另一个便是“翁如雪”。
她很好奇,按捺不住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我代替她嫁进连府的?”
事到如今,连宜年没有理由瞒着。
“让我想想,应该是在前院被灌了酒,摇摇晃晃回来洞房时。”
翁如雪眼睛眨呀眨,她不理解。
“你为什么不戳穿我,你喜欢的不是翁如玉吗?”
连宜年笑了,“我错了。”
翁如雪:??
“错什么?”
“认错了人,是我的不是。”
连宜年又领着她回卧房,一路解释。
原来,他跟翁如玉相熟,竟是因为她。
当时她娘亲刚去世不久,翁作才急着娶亲,又怕被人戳脊梁骨。
就把她送到庙里,翁如玉也在,翁作才想着,孩子年纪小,好说话,让两姐妹好生培养感情。
当时连宜年还不是将军,被赵军的人追杀,逃到静安寺。
接下来的遇见就像话本,翁如雪自己都觉得俗气。
“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认错人的?”
她隐约记得,当时正值寒冬,雪地里躺了一个人,她看见了,找人去救。
她也没当回事,当时那个男孩的脸她都快忘了。
“就在新婚当天。”
前事已知,翁如雪也知道了连宜年对她的心思,胆子火苗似的,旺起来,她叫喊道:“连宜年!你好生过分!”
翁如雪气得眼圈发红,所以她坐卧不安、临深履薄,他就在看笑话?
媳妇生气了,新婚当夜,连大将军被撵出房门。
梅西吓了一跳。
“将军,您这是?”
连宜年摸摸鼻子,“咳咳,你家夫人饿了,我去找些吃食来。”
新郎官离开新房,再回来时,手里提着托盘。
厨房里没甚吃食,他便让厨娘简单做了两碗鸡丝清面。
他挥手,示意梅西下去,自己则敲门道:“娘子,饿不饿,我让人做了面,尝尝?”
翁如雪还坐在床榻上,方才她以为连宜年真的离开,心慌意乱。
直到听见他返回来的脚步声,声音也温柔得不行,揪紧的手指头才舒展开。
她打开门,连宜年趁机钻进去。
面也吃完了,天色不早,翁如雪想换衣服安寝。
可她叫了好几声,都不见梅西进来。
“我去打水。”连宜年自告奋勇,风风火火地去,又风风火火地回来。
翁如雪很不好意思。
见他还想给她卸妆,摘发饰,她又羞又窘。
“我自己来。”
晕黄的烛光下,脸颊坨红的的女人,娇羞又惹人怜爱。
连宜年没听她的,拧干毛巾,细细在她脸上擦过,从眉到眼,从额到颌。
手劲儿极轻,翁如雪一点儿都没感觉到疼。
白的、红的脂粉擦净了,又用香皂洗了脸,露出一张白皙娇嫩的脸蛋。
连宜年三下五除二,褪去喜服,嗓音喑哑地靠过来:“娘子,咱们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