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2)
风水轮流转,徐艺秋扬起一侧唇,“好,下课了我在校门口等你。”
徐艺秋来学校的时间比较晚,进班的时候人已经坐的差不多了,她能感觉到后墙有道目光强烈地投在她身上,她努力忽略,目不斜视地坐到自己位上。
周五放假那天没被他打扰,她以为过了一周他已经无所谓了,资料掏出来刚摆桌上,后侧一道疾风划过,人搬走周秋白的凳子坐到她面前了。
存在感太强,徐艺秋身体-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手上接着翻开书,掏出笔,思考在家没想出来的那道题。
羊奶真中指点了点桌面。
对面人没反应。
他又点了点,还没反应,甚至有了思路,开始下笔写了。
羊奶真气结,两秒后结又自动解开,先试着喊了喊:“徐艺秋?”
还是没回应。
他问:“我今天上午在商场看见周秋白和一个女的一块逛饰品店,长头发,那是不是他女朋友?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对面人终于有了点反应,笔停了,他期待地提一口气。
下一秒,笔换到另一行——只是这一行写完了。
羊奶真:“我问李斌生了,他说不是,但我看着挺像啊,那到底是不是?”
这下,对面有了反应。
徐艺秋头没动,只是掀起眼皮冷瞥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羊奶真惊喜地睁大眼,终于搭理他一句了,虽然语气不好,用词也是质问,但这就是质的飞跃啊,这方面有用,再接再厉。
“你和周秋白关系好,也认识那个女生吧?你们俩审美怎么样?”
徐艺秋不搭理。
羊奶真不依不饶,“你们俩审美相似吗?有没有哪方面审美挺相似的?”
哪方面相似?
徐艺秋心口窒息般地闷疼,不无嘲讽地想,看男人的眼光挺相似。
她接着写题。
羊奶真:“看东西的眼光一样不一样?我看她超喜欢这条项链,我问售货员了,售货员说这是刚到的新款,很多女生都喜欢,我想你应该会喜欢,也买了。”
他献宝似的把一条哑光银白色印花长盒从裤兜里掏出来,放到桌上,中指一拱一拱地往前推,推到她拿笔的右手边,打开。
这回总该买到她喜欢的东西了吧。
徐艺秋斜眼,看手边长盒里静静躺着的项链,小小的锁骨链,链条是粘了白色碎钻的嘴唇链,链坠是小巧圆胖的银白色草莓,草莓籽是粘的小钻,一闪一闪的,很漂亮可爱。
原来赵孙语喜欢的饰品是这种类型的,很符合她的性格。
羊奶真看她一直盯着观察,心里以拳击掌,看来这个东西买对了,还好他偷偷观察了周秋白和他女朋友买的什么东西,等人走了之后,又问了售货员,把东西买了。
“喜欢吗?喜欢就给你了。”他沾沾自喜说。
然而,他话刚说完,徐艺秋脸色唰变了,红润润的唇绷紧拉直。
羊奶真暗骂一声完蛋,知道自己扫到她雷点了。
果然,她收回视线,冷声说:“不要,拿走。”
羊奶真麻溜把东西拿回来,“我拿走,拿走,你别生气。”
她已经生气了。
刚好一丝丝的关系,不但被他搞黄,甚至看着比之前更生气了。
羊奶真简直想给自己脸上来一巴掌,但又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生气。
如果是这条项链,她刚看见的时候还好啊。
那就是他说的那句话,现在想想,语气不好,太自鸣得意了,还有点施舍的味儿。
这么想着,他又把盒子往桌沿上放,试探着再次推过去,“我就是给你买的,你喜欢的话就收下?”
“不喜欢,拿走。”她拿书挡在盒子前面,重新低头做题。
他忙接话:“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给我说,我去买。”
但这回他再说什么都不搭腔了。
后面有个和羊奶真还算说的上话的男生岳云浩对他勾勾手,口型说:过来。
羊奶真正烦着,不想搭理他,但徐艺秋现在油盐不进,他也没招了,把凳子放回去,回自己位上。
岳云浩就坐他前面。
羊奶真软成一滩泥靠墙上,撩起眼皮,没好气问:“干嘛?”
岳云浩伸出食指摇一摇,“你这方法不行,怎么能送一样的项链呢,还是偷跟着人家买的,女生穿衣服都还怕撞衫呢,你难道让她戴一样的项链去见朋友?”
“不光女生,你喜欢和其他人穿一样的衣服?”
羊奶真心里明白了,脸上不屑哼一声,“我肯定知道啊,还用你教。”
岳云浩知道他什么样,也没生气。
羊奶真下巴微扬,拽了吧唧地问:“你就直说应该送什么样的?”
“花啊,追女孩子哪有不送花的,鲜花巧克力必备项目。要是送项链耳环手链什么的,你不能送大众款,得独一无二,能体现你对她的心意。”
羊奶真瞥了眼被嫌弃的项链,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这不是大众款,是今年新出来的款式,那家店铺也就三条,还稍有不同。”
他妈是个喜欢追潮流的人,对女人的饰品他还是知道点的。
“行,不说这条,反正你都说了这是她朋友买过的东西,再送给她肯定不合适,我们就说追女生得怎么追吧,兄弟给你支招,都是我试过的,保证一用一个……”
“你他妈别瞎说!”
羊奶真这回后知后觉注意到他说的什么话,炸毛瞪眼,“什么追!我那是之前让她生气了,在想办法弥补她,求她原谅。”
“不用嘴硬,我们都看出来了。”岳云浩一脸我看透你了,不用再装的坏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羊奶真一下挥开,气得胸膛上下起伏,脸都红了,“没嘴硬,我就是心里过意不去想补偿一下,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又不耐烦推他,“滚滚滚,做题去,天天操那么多闲心呢,八卦不死你。”
岳云浩自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转回去写题去了。
羊奶真还没从刚才的剧烈反应中缓过来,微微喘着气,头仰靠到墙上,低眸,悄悄眺望前面纤瘦的背影。
头发扎成马尾,比三月刚上课那会儿长了,羊奶真拿自己的手比划比划,到肩膀下一掌,黄色皮筋,后脑勺圆圆的有点鼓,耳朵圆润小巧,这个角度看不出来有没有打耳洞,不过他之前注意过,打了,只不过没戴耳饰。
脖颈皙白修长,和肩膀相接的地方有颗淡淡的小痣,最上面有稍许碎发,绒绒的,细细的,软软的,风一吹会跳舞,别提多可爱了。
再往下,校服制造商偷工减料,短袖薄而透,除了肩膀领口那块是草绿色,中间是白色的,会透出里面穿的东西,有他三指宽,纯白色,带蕾丝花边。
意识到那东西的作用是什么,他呼吸忽然急促,心跳也骤然加快,别开眼不敢再看,勾开衣领扇风,命令坐在左边的人把空调开低一点。
那人苦着脸,“还低啊,22c,已经够低了。”他坐空调口,穿俩校服都冻得发冷。
“低什么低,快热死我了,再低两度,20。”羊奶真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扔给他,“再穿一个。”
那人没办法,又怵羊奶真,只好再低两度。
羊奶真心绪不宁地做了一道题,停下,指尖玩着笔,心率渐渐拔高,微翘的眼皮掀上去,偷偷转眸往前看。
前面,徐艺秋被教室里的空调吹了这么长时间,身上从外面带进来的热气散尽,感觉有点冷,正穿校服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