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离开的前夕(1/2)
面对这个史诗极难度的选择题,楚衍的大脑忽然宕机,他茫然地“哎?”了一声,表情仿佛一个呆懵懵的小海豹。
要么毁掉,要么收下
这是什么死亡问题啊!他哪个都不敢选啊肿么破!!!
不知道段泽云突然发了什么疯,居然连求偶的对象都可以搞错,这个世界是不是卡bug了!
系统这个没良心东西的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就跑了,丝毫不管剩下的,或者其余可能发生的蝴蝶效应或者量子力学,可以说是将“用完就扔”做到了极致!
楚衍的额角渗出了细细的冷汗,被这个问题煎熬的说不出话。
段泽云垂着眸看着他,手背覆着青筋,同样在等待的时间里被炙烤着心脏。
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在心中细细的做了一个排列组合,楚衍抬眸瞧了瞧那个面色沉闷的男人,咽了口唾沫,正色道:“我现在还不想思考这些事情。”
“实不相瞒,最近我突然有所领悟,我认为我这个时间段正是好好学习的大好时机,现在思考情爱只会影响我学习的速度。”
他小心翼翼的将这枚戒指放在段泽云的手心里,还将段泽云的手指覆盖在上面,试图让他好好珍惜这个定情信物,不要再送错人了。
只要把这个事情给拖延过去了,在他离开之后一切都会回归正常。
他提心吊胆的自我安慰着,事已至此,他不想再出更多的茬子了。
段泽云却双目微暗,定定的看了楚衍许久,沉声道:“这就是你做出的选择吗?”
楚衍涩声道:“什什么?”
段泽云面色微讽的看着手中的那枚戒指,两辈子了,都没有交到对的人手里。
这样的东西留着还有什么用?
还不如碎了烂了。
下一秒,段泽云的眸中浮现出淡淡的金芒,与此同时,卧在他手心的戒指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压迫,像人一样周身发抖,身上也出现了交错的裂缝,似乎马上就要碎为残片。
这是段泽云在催动精神力!
楚衍惊叫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戒指也应声发出了凄楚的悲鸣,很快在段泽云的手中碎成粉末——像是人类的骨灰。
段泽云的眼中一片腥红,他看着手中的粉末,自己也不由得愣怔了一瞬。
楚衍呆呆的看着已经粉碎性骨折,再怎么样也抢救不回来的戒指,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哀。
他恍惚间觉得,过往的很多事情就像这枚碎掉的戒指一样,一旦裂开,就再也无法抢救回来。
虽然这辈子,他脱离了系统的控制,一直在尝试改变自己,试图让自己的后半生可以不要深陷漩涡,无力回天。
但是他能修正的事情一直都很有限。
在重生的这个时间点之前,他就已经扮演了不少年的万人嫌,这个印象已经根深蒂固,难以扭转。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萧穆才会始终认为他是一个不求上进的废物皇子,就算没了对帝国也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而在章隽心中,他始终是一个纨疯绔,在他的教育观里,惩罚做错事的自己可以说是天经地义。
这一切都不是他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所以他在身心俱疲之后,才迫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一切剧情的发生地。
仿佛这样他就能躲开剧情的枷锁和束缚。
可是为什么事事都不能如他所愿。
看到这样破碎的戒指,他的心在颤然一惊后,一股无力涌上心头,跳动的心脏忽然变得很累很累。
他觉得自己就像这枚戒指一样,表面上身份高贵,实际上却任人掌控,处处遇挫。
他眸中一黯,情不自禁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希望下次你以后还是别再这么冲动为好。”
他用段泽云从来没有见过的冷静说着:“我怕你有一天会后悔。”
段泽云怔然的看着这样的楚衍,他极少表现出这样的一面,就仿佛仿佛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那一刻,段泽云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毫无预兆的害怕起来。
害怕这个人再次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楚衍把碎成渣渣的定情信物埋到了土里,希望第二年可以长出千千万万个戒指。
做完这些后,他十分心累的回到了房间。
皇宫的住所虽然很大很华丽,但是每当夜间来临,过于宽敞的房间何尝不是一种孤独。
楚衍那么年轻一个人,瞬间就有了一种自己是被儿女抛弃的孤寡老人的错觉。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的老板又开始来压榨他这个苦命的打工人了。
楚衍只好重新振奋起精神,拍了拍自己的脸就开始持证上岗。
今天的客人依旧是那个大客户。
说来奇怪,这个客人总是给楚衍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说不出是哪里熟悉,但是他的行为就像是曾经百折不挠的给萧穆发信息的楚衍一样。
不过这个客人功底不高,说起来就像没话找话一样。
刚打开了语音通话,对面的声音一响起,懂得察言观色的楚衍就立刻感受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
楚衍轻轻的询问道:“客人你是不是喝酒了?”
萧穆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圆月,耳边流过的是让人舒适的嗓音,桌上还有一杯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酒。
他平时不怎么喝酒,除非是有些烦躁,或者是有点迷茫的时候。
被联邦收养后,他就被送入了专门的特务机构进行学习,虽然说起来是一个训练机构,但实际上死亡率极高,每一个从那里走出来的人都经历过残酷的试炼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的。
他们被要求对联邦绝对忠诚,关键时刻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换取联邦的最高利益。
他一直在这种冷冰冰的环境下成长,几乎没有人告诉过他自己的生命是何等贵重。
在重生前,他活着的意义也一直是为联邦而战,作为联邦的刀,他同凌风的交手的次数数不甚数。
但其实这种争端让两个人都疲惫不堪。
或许,只有赢了才能看见终点吧。
再后来他重生了。
重生的意义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疲倦,这一切不过是要将乏味枯燥的人生再重新过活一遍罢了。
可是后来,一个人的存在打破了这些平衡。
他阳光,灿烂,整天不余遗力的提醒着他生活的美好。
这种行为简直是又傻又病
楚衍要是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一定会在脑门上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是不得不说,楚衍这种不带脑子的行为居然真的歪打正着的让萧穆麻木的心灵慢慢苏醒。
他知道倘若自己真的在使者的来访宴会上将凌风击杀,说不定未来那些令他厌烦的恶战都可以避免。
凌风和章隽不一样,章隽总是倾向于用他的手段来使联邦与帝国的实力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为此宁愿放弃一部分平民的利益。
但是凌风不一样,他执拗且正直,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但是这辈子君不臣如此果断的要求他将凌风除掉,是不是因为他也知道些什么?
不过这些倒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他比较在意的是,倘若楚衍真的是[曙光],凌风死了,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重生后,他俩的关系似乎还算不错,根据他的调查,楚衍现在似乎还没有渠道接触到自己是假皇子的事情。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让他们这辈子的关系有所转变?
到底情况如何,萧穆也无法确定。
不过听到对面关心的语气,萧穆莫名觉得心情很好。
楚衍没有听到客人的回应,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据他所知,有钱人压力大,就是比较容易情绪崩溃或者深夜e,于是他询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萧穆想听他能说出点什么歪理,于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楚衍露出了“果然是这样啊”的表情。
他真的很精通人性啊有木有!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安慰一个人比较有效的方式就是现身说法。
于是接下来就是楚衍的shoe:“哎呀,别难过啦兄弟,说实在的,我这个日子也很不好过啊。”
“我也惨的狠呐!别看我现在这样,我以前可是被逼着干了好多好多的坏事呢!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但是没有办法,该做的事还得做,该干的事还得干。”
“后来我就想着怎么赎罪啊,怎么变的更好一点啦,学习新思想,争做新”
萧穆停顿了一下,心里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个猜测,他情不自禁的压低声音问:“谁逼的你?他逼你做什么了?”
楚衍心觉自己好像说的有些多了,但毕竟自己跟对面谁也不认识谁,于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了一句:“就,一个比我厉害的人,逼我帮他做事。”
这话倒也没说错,系统就是一个很厉害的高等生物,也算是他最最早期的老板,压榨劳苦人民的资本家。
不过楚衍很快就把这个话题给插科打诨过去了:“不过不用担心,现在已经解决了。对了客人有什么苦恼也不妨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开解开解呢。”
萧穆听着对面故作轻松的声音,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心疼。
仿佛想印证心中的答案似得,他轻轻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如果有个人丢失了一个很宝贵的东西,而你恰好拾到了,从此荣华富贵,可是后来物品的主人又寻回来了,你会希望那个人消失吗。”
楚衍一脸莫名:“欠别人的东西,当然要好好的还给别人了。”
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萧穆都不由得发了会愣。
可是,上辈子的楚衍可是哭着冲着凌风大喊:“你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拿走我的一切!”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楚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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