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3/4)
这是他们见第一面的时候,高朗问的话。
高朗姿态松松垮垮往椅背后靠,这是他很多年习惯的动作,“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
他回了当时南岁禾说的那句。
南岁禾在过道旁的位置坐下。
“不坐坐原来的位置么?”高朗笑着看她。
她轻轻摇头,凝着他,“你坐的也已经不是原来的位置了。”
是啊,他们早就不是原来的他们了。
高朗给她递过去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她没接。
“如果你们以后结婚了,那里面的东西就当做是我送给你们的贺礼。如果……你们分开了,你可以拿着里面的东西来找我,至少在这五年内,随时都可以。”
仔细想想,好像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跟南岁禾说过。
他喜欢她。
高朗又说:“可不能太久,我也是要去找喜欢我的人的。”
南岁禾笑了笑,“谢谢你的贺礼,但是我没法收。”
五年,他给了自己五年的时间去等待去释怀,可南岁禾清楚明白,有些事情需要快刀斩乱麻。
“真的就一点希望也不给我留吗?”高朗把玩着那个小盒子,脸上的笑意一直未放下过,“好像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果断、坚决,永远都朝着自己的方向努力,永远都灿烂。”
她的存在就好像冥冥之中给他指引的北斗。
南岁禾敛了敛眸子,她听说过高朗的事,那年转学是因为他父亲是重症医学科的医生,平日里给不了多少陪伴,就连他母亲车祸去世那天都坚守在手术台上,错过了最后一面。所以他与父亲决裂,办了转学手续,搬了出来。
“你喜欢的只是我表现出来的一部分,可我人生里那一段昏暗无光,懦弱胆怯的时候你没有看见,那才是我,才是原本的我,我也会颓丧,也会逃避。”
所以,你大概率不会喜欢这样的我。
高朗沉吟良久,随后笑着不住的点头,“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高而明朗,高而明净。”
南岁禾闻言瞬间了然于心,弯起了眉眼,真诚且恳切,“当然。”
她的学生时代因为高朗增添了很多乐趣,她把他当很好的朋友,但也仅仅只是朋友。
那个少年永远站在她十六七岁的心中,一如当时站在讲台上看向她时一般,高而明净,高而明朗。
高朗起身,理了理一丝不苟的西服,走到门边时忽然叫她,“南岁禾。”
“嗯?”
“我要走了,帮我跟许宴青说声抱歉。”
揭人伤疤的事,做的确实不道德。
“我会带到的。”
南岁禾三个字高朗也记不清到底叫了多少遍了,或许这也是最后一遍了。
南岁禾站在育德楼的榕树下,以前大部分时间都是许宴青在这等她,而她等他的时候都是悄悄的装作偶遇,今天她也感受感受在这里等他的滋味。
傍晚的风声带着现世安稳的意味,榕树下偶尔落下几片叶子,在空中随着风的轨迹打了个转之后落在地上。
“南岁禾,回家了。”
许宴青低沉清冽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她踩着枯黄的叶片,在树叶咯吱咯吱声响里跑向他,落日余晖洒下一道奔向他的沉橘色路径。
南岁禾故意拧了拧眉,朝他不满娇嗔道:“你怎么才来。”
“很晚么?接到你电话就出来了。”许宴青牵着她,视线落在她侧脸上。
“这还不晚?人家学生都走光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等在这里,无依无靠,害……”
许宴青不着痕迹的碾磨着她指间,缱绻却又不解风情的戳穿她,“今天是周日。”
南岁禾:“……”
许宴青勾了勾唇,眼神有几分轻佻,知道她想听什么,手心翻转与她十指相扣,“大概是因为时间都花在了早点遇见你,今天才来的稍稍迟。”
“嘿嘿。”
得到想要的答案自然高兴。
南岁禾挠挠他手心,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褐色的信封。
“什么?”
“我见到苏苏了,她已经回去了,要我把这个信封交给你。”
许宴青眸光落在信封上,上面的字迹让他眼神一顿。
他接过,单手折起来后放进了口袋。
“你不看吗?”南岁禾望着他。
“不想看。”
信封上的字迹不是苏苏的,他时隔多年依旧认得出他那个母亲的字迹。
看与不看都没有了意义,他已经找到了他的救赎。
“苏苏她一直生活在国外吗?”
“嗯,很多年前她就带她在国外定居了,后来她长大了偶尔会回来。”许宴青望着青空夜色,顿了顿,“错的不是她。”
错的不是她……
南岁禾微微仰头看了他一眼,丰神俊朗气定神闲几个字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诠释,但他如此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却是经过了很多年的挣扎。
南岁禾犹记得他以前说过,小时候的嫉妒与痛恨让他差点把她扼杀在摇篮里。
虽然如今他表面上对苏苏漠不在乎,可她知道,许宴青会在她回老家的那段日子里派人偷偷跟着保护她,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的愧疚,但他也是把她当做了半个妹妹。
“以后有我陪着你。”
在万家灯火,在遥遥亘古。
她眼里带着坚定的光。
许宴青不置可否,他的小姑娘爱他,他知道。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南岁禾又道。
许宴青挑挑眉,“说你下午背着我去见野男人了?”
“什么野男人?我是光明正大好嘛?!我跟杨姨说了让她告诉你的。”
“光明正大去见野男人很值得骄傲?”
南岁禾:“……”
“我想去见见祖国大西北的风光。”
南岁禾停下来,他们离校门只剩了几步远,她墨色的眸子观着他神色。
她的嗓音清脆悠扬,带着向往,“你知道吗?那儿对摄影师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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