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2)
许宴青仔细想了想他活了这二十几年,真正怕过的东西屈指可数,可当他推开南岁禾房间门的那刻,床上的被子被掀开一角,面对着空荡又冷清的房间,他真的有些怕了。
“这这、这刚才也没看见南小姐下来啊,我一直在楼下。”老板娘站在许宴青后头,又往里面瞧了几眼,嘴上都开始不太利索起来。
没有看见过她下楼,那就代表她一定还在民宿里。
他们已经上上下下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动静也不小,如果她在民宿里不可能没听见。
除非。
许宴青半掩着眸子。
除非她不想出来,不想让人找到她。
“这可怎么办,我看我要不要还是先去报警吧……”老板娘有点拿不定主意,右手握拳不停的捶着左手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万一人在她这民宿里出了事,她这以后可还怎么做生意。
“有没有什么密闭的空间?最好是小的,黑的!”许宴青疾声打断她,嗓音凛冽。
老板娘被他这气势震的怔楞了会,随即想起来,“有!有的!三楼有个小阁楼,我们平常用来堆一些杂物,面积不大平常找什么都用手电筒,也没装灯。”
许宴青长腿快步迈上去,杂物房门是紧闭着的,门缝里一丝光亮也没有。
老板娘随后从后面追上来,手里的钥匙串丁零当啷一阵清脆。
她边喘了几口气,边仔细翻找着对应的门钥匙,这些并不繁琐,钥匙插入后,门锁内轻轻一声咔哒响便应声而开。
借着门口微弱的光,许宴青看见了蜷缩在杂物边孱弱的女孩子。
她双手绕过弯曲的膝盖,以一种拥抱的姿态环绕着自己,小小的脑袋埋在膝盖里,右半边身子轻轻靠在堆积起来的纸箱子上。
她似乎是要与黑色融于一体。
他的岁岁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是站在明媚的春晖里,站在簇拥万千掌声的领奖台上,站在江城大学的大礼堂里神采飞扬讲述着她的迎新致辞。
无论哪种,都不会是瑟缩在黑暗里规避着她曾无比热爱的生活。
许宴青呼吸一滞。
他踏进杂物房里,脚步很轻,轻到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南岁禾。”出口是他没控制好的怒意。
南岁禾不知道她呆在这多久了,她记不清时间了,只觉得很久,很漫长。
她期盼着所有人都找不到她,却又偷偷希冀着有人能找到她。
南岁禾闻声怔怔然抬起头来,入眼是许宴青那张熟悉的面庞,他的棱角与轮廓在她脑海里清清楚楚。
他不是把又她丢下了吗?
她凝着他,眸子里莫名的带着股子倔强。
眼眶里盈盈打转的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往下坠,大有哭到天昏地暗的架势,可偏又是寂静无声的。
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许宴青一怔,用指腹擦掉她眼下的泪水,可越擦反而还越多起来。
察觉到可能有些吓着她了,开口想哄,但又放弃。
势必不能助长她这种动不动就藏起来,动不动就跑的行为。
他板着一张脸,异常严肃,“你有没有答应我呆在房间里,哪也不能去?”
南岁禾撇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抽抽噎噎,“骗……骗子!你答应我会一直在,你也嫌……嫌弃我是个累赘,想把我丢在这是不是。”
眼泪止住了些,抽噎怎么也止不住。
她一开口,许宴青所有的肃然与坚持都败下阵来。
他伸手去够她削瘦的肩膀,让她完全正对着自己。
将她抱在怀里,贴着她的脸颊,“没有人会永远爱一个人,但是许宴青会永远停在这里等南岁禾。即使是四年前,也是你先从我身边离开的,我守在南城里,等你。”
许宴青分外认真,却突然笑了起来。
他放开她,唇角一抹弧度扬起来,添了几分懒散不羁。
问她:“赌吗?南岁禾,敢不敢?”
南岁禾看不懂他。
眼前人的模样与她刚回国那天重逢的模样,有一瞬间重叠,那时他坐在迈巴赫里,眼里尽是挑衅,问她敢不敢。
现在也是问她敢不敢。
他明明知道她最受不得激。
“赌什么?”
“就赌我多久离开你。”
他又说:“我赌不会。”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
“那你就慢慢等着看吧,我们不急。”许宴青顺了顺她柔软的发丝,语气里是近乎偏执的执拗,“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有胜负欲。”
明明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光线又阴又暗,可许宴青的轮廓印在她眼里格外明朗清晰。
屋外的雨好像停了,朦胧的烟雾还未散去,桥下的乌篷船慢慢悠悠随着弯曲的青河飘荡而下,引无数名家折腰的江南好风景俨然已浮现在这山水里。
南岁禾看着半蹲在面前给她洗腿上灰尘的许宴青。
他微微低着头,头上的发丝细软,中间的发旋不太明显。
认真的模样像是在擦拭什么稀世珍宝。
许宴青这么低头对着她的时候可不多,往常都是她踮脚仰头看他,亦或是看着他的背影跟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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