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对峙(4/4)
一旦她这么做,主动权就不在她的身上。她们不会坐以待毙,庄申、白慈和多余的女国人有各种办法进行破坏,更不要说帖木儿汗在她们手上。他不会继续这场必输的战争。他们不会叫她痛快。
曾经精心谋划的一切,如今却失去了应有的乐趣。
人算不如天算?
白真如望向卢舍那佛像,佛眼低垂,俯瞰人世,千年如一日带着悲悯与温柔,双唇微启,似是随时会说:回头是岸。
回不去了,也出不去了。
曾经的曾经,白真如渴望生作农家女,可以无忧无虑地干活吃饭,无需多作思考,无需为国人的生存繁衍担忧。这话告诉别人,别人会笑她,事实上,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一位母亲是大将军,一位母亲是大司徒,别人一定以为她自小锦衣玉食,幸福快乐。
她确实拥有许多:比平常人家的孩子更早启蒙,更早习武,还有难得一见的两位娘亲。
母亲们素来严厉,最温和的一次,是带她见白梵。她们指着白梵说:这是你一生要效忠的人,你要帮她,敬她,奉她为主。
凭什么!
她渴望有一对好母亲,能关心她超过关心女王和女国。她渴望走出佛的视线,渴望走出樊笼,渴望离开这个一成不变,让她窒息的地方。
可卢舍那佛从未回应她的祈求。
直到那天晚上,白净识把煮熟的食物给她,与她谈起故国,谈起守谜人尴尬的身份,谈起她的阿慈。白净识嘴上说着白慈的任性,嘴角是笑着的,有一种白真如从未体会过的宠溺。她突然有种冲动,想拜服在卢舍那佛脚下,凝望他慈悲的双目,少年时无数个日夜,只有佛像予她温情。
冲动不过一瞬,回过神来,她拔出弯刀细细擦拭,弯刀才是她的伙伴,才是她唯一需要拥抱的对象。
当晚再见白慈,白真如更讨厌她了。
凭什么这样无知粗蛮的女人,轻而易举可以拥有那么多。
亲人、情人、女儿。
只因为她血管里流淌着女王的血吗?
血脉的力量真是强大,无论是白梵还是白慈,哪一个都让她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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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真如:我不是坏,我只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