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6温柔（2/2）
她在这里挂念于心的人就那么几个，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并不认识的人，需要动用的资源和手段，是她这点根基目前尚未能接触到的。
唐芊羽也不介意她的这点小心机，甚至觉得她这样还是挺可爱的，她还巴不得余得甜多机灵一点，多了解一点她的好，或多欠她一点人情之类的。
总之，唐芊羽不相信永恒不变的爱情，但她永远都会相信自己有爱情状态维持稳定的能力。
对余得甜来说，这也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女主对她的尊重程度，经过一段时间的分手离别教育之后，上升了不少，让她没有那么窒息了，也就能用上大部分心力去欣赏对方的优点所在了。
两人愉快地达成了共识，并开始为拍新戏做准备。
唐芊羽的办事效率真不是盖的，不久后，余得甜从女主口中得知，梅阿姨的女儿其实确实在这，只是改了名字，叫楼见眉。
不回去的原因，大部分是来自于理想和现实的巨大落差，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有什么背景靠山在，平日里光是走关系试镜之类的，就已经负债很多了，这些开销导致楼见眉越发贫困，也越来越没有勇气回家去见母亲。
余得甜在火锅店工作的时候，听梅阿姨说了不少她的事情，很是能理解她的心态。
楼见眉原名楼建梅，因为是单亲家庭，梅阿姨愧疚之际，对女儿很是宠溺，几乎是有求必应，这让她从小就心高气傲，眼光极高，非要离家很远去外地学表演也就罢了，毕业后还一头热地扎进了影视城里，风里来雨里去好几年都不见回家。
余得甜大致了解了她的情况以后，在筹备新剧的过程中，见她也参与了《双嫁》的试镜，制造了一出意外发现合眼缘新人的老套戏码，并在导演觉得演员水平相差不大踌躇不决之际，为楼见眉说了一句好话。
“楼见眉我见过几次，是个很认真的人，可塑性很强。”余得甜说。
这让选角导演直接倒戈到楼见眉身上，笑眯眯地说：“小余你看人的眼光我放心。”
余得甜笑呵呵地和导演拉扯一番过后，成功让导演对自己的帮忙保密，当然她也明白的，以导演精明的目光，肯定能看出楼见眉演绎过程中的束手束脚，其实真是水平是在其他几位之下的，但他还是决定卖余得甜这个活生生的口碑保障一个面子。
告诉楼见眉这个好消息时，她果然十分开心，被岁月沧桑不少的瞳仁里罕见地浮现出了光辉，余得甜见她这样，忽然很是感慨地拍拍她的肩膀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这个角色还是很丰富的，早期的天真烂漫，和后期的疯狂算计之间的极大反差，足以让你一飞冲天。”
“嗯，我知道了，谢谢前辈鼓励。”楼见眉从余得甜手上拿过剧本，紧张地将手心的汗揩在了腰侧。
“别叫前辈，叫得我像是长了满脸皱纹一样，其实我和你年龄差不多的，你叫我名字就好了，”余得甜摊手说。
“嗯，谢谢你，得、得甜……我……我这么叫你可以吗？”和余得甜认识以来，楼见眉至今不敢相信，自己还有好运能入偶像的眼的一天，现在还和乐融融地要在一起合作拍戏了，对她来说，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当然，余得甜也挺意外的，她知道自己获得的那些成就和奖项，会为她提升不少威望，这是唐芊羽的加持之下，她努力拼搏出来的，余得甜从未妄自菲薄过，这都是她付出了汗水以后该得的。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的是，在她还不认识楼见眉的时候，楼见眉就已经在崇拜她了，其实仔细想想也不算太意外，毕竟这个圈子里，又有几个人能像她一样好运，跨专业还当红了呢？
就连她的资深粉丝都会吐槽她说，技能全都点在了不该点的地方，该点的地方全都还给老师了，舞蹈老师哭晕在厕所云云，最后她们总结地说：“不会唱歌的舞者不是好演员！”
余得甜曾经也有过那么一段时间，被粉丝们的彩虹屁吹得飘飘然，都要飘出银河系外去了，但她只要一想到，唐芊羽在离她很远的前面等着，她又收起了心，看着面前无限延伸的道路继续稳步前行。
如果说余得甜是咸鱼渐渐有了努力前进的目标，那么楼见眉就和她截然相反，她从小就立志要当演员，但残酷的现实给了她无数个巴掌，迷雾渐浓化作水雾，险些熄灭了她心中那点梦想的火星。
余得甜知道楼见眉这些年的经历以后，很是心疼这个女孩，她脑海中隐隐有种念想和对方升起了共鸣，只觉得对方正在经历的人生，才是最真实的人生，所以，余得甜冲动了一把，她告诉唐芊羽说，她想试着去拉楼见眉一把，看看能不能把对方拉到和自己相差不大的高度。
当时唐芊羽嘴上说着你想做就去做吧，一切有我呢，但其实余得甜透过她的眼睛看出了她的真实想法，那一刻的唐芊羽让她觉得很是遥远，余得甜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了两人其实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们两个人能走到今天，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如今，她还想去创造另一个奇迹试试看，所以，余得甜在将楼见眉的资料背得滚瓜烂熟以后，无师自通地开始了攻略之旅。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很多攻略目标的本能反应，套路都无比成熟，就好像锤炼过千百遍一样，余得甜只当自己是小说看得多了，中二之魂加持给力！
晚上偶尔和唐芊羽聊点楼见眉的事情，余得甜喋喋不休地进行汇总报告，就像在和上司汇报自己对工作内容的理解：“楼见眉因为长的漂亮，才改了名字来影视城这里碰运气的，离家至今已有三年，却一直在接一些边缘化的龙套角色，唯一一次触摸到重要女配角色的时候，那个题材还被上面给一刀切了，简直不要太惨……”
“嗯。”视频另一边，唐芊羽的反应很是冷淡，冷淡中还带了点赌气的意思，可惜沉迷在自己分析中的余得甜完全没注意到。
直到后来，唐芊羽阴阳怪气地说了句：“人与人的命运是不一样的，甜甜你爱我吗？”
余得甜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某人的醋坛子翻了，心里慌的一批，脸上却不慌不忙，她十分熟练地在话音收尾感慨道：“哎，小羽妹妹，和她相比起来，我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当然，这得多亏有你，你就是我的福星。”
说着还送了个满是爱意的眼神过去，余得甜觉得自己这眼神能把对方腻歪死，但事实上每次她觉得唐芊羽不行的时候，唐芊羽就都挺行的，搞得她的心态也越来越好了。
如果说让余得甜排一个人生路上感谢名单出来，唐芊羽简直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听了她的依赖和崇拜之语，唐芊羽接下来的态度果然缓和不少，只是告诉余得甜说：“幸好你那小姐妹目前没什么毛病让我查到，我这才放心你们二人相交，以后若是让我发现……”
“停停停停！s！！”余得甜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心中对她这种把人往坏了想的想法无奈至极，只能耐心告诉她说，“小羽妹妹，你不要总把人想得太坏了嘛，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当然我也非常清楚，人性这个东西，它是经不起试探的，你就千万别想着去试探什么了，人家不想说就当做不知道，当人家自己想说了，你再倾听一下就好，若你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那就当是在帮我保密啦好不好？”
那边沉默许久，终于传来唐芊羽冷淡中带着点妥协的声音：“就你是菩萨，能的你，你难道还想普度众生不成？”
余得甜似乎还在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怀念和迷茫，就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说：“你别这么夸我，我真的会骄傲的，咳咳，其实，这只是一个心智健全的普通人都应该知道的事情罢了。”
“你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有病吗？”在余得甜准备和她说再见的时候，唐芊羽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余得甜瞬间冷汗津津，她屏息以待，只听见唐芊羽说，“等着吧。”便和她说了晚安结束了这个通话。
通话结束以后，余得甜琢磨着唐芊羽的话外之音，辗转难眠，反复去看两人的聊天界面，虽然大部分是视频通话的痕迹，但是余得甜就死控制不了自己去刷它的手。
忽然，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是楼见眉，问她睡了没有。
余得甜说没。
楼见眉就说自己忽然感到迷茫，很想和她聊聊，问她当年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问她方不方便约个时间见一面。
余得甜看了眼唐芊羽约定的老人作息时间，将生物钟养成的规律睡意拍走，敲下键盘说：“择日不如撞日，夜生活才刚开始呢，在哪里见？”
楼见眉说了一个地点，就在影视城里，余得甜开车过去也就十分钟左右，不远，如今余心然工作多得忙成狗很少回到别墅来住，索性把办公室当成了家，一个月里除了汇报公司财政报告，余得甜都见不到她几次。
江萝瑟也渐渐爱上了经纪人这个工作，热衷于为公司挖掘新人演员，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余得甜做到了她当初和江萝瑟承诺的省心，除了新剧剧本挑选派送外，只会偶尔到她面前损她几句。
余得甜独自一人住着这偌大的别墅，偶尔会很怀念梅阿姨那里的小温馨，这大概也是她现在愿意帮助楼见眉走出迷茫的原因之一。
她对楼见眉的那点照顾，很大程度上还是来自于爱屋及乌，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其实很能理解楼见眉的想法，总感觉看着对方，就像是在看另外一个求而不得的自己似的。
两人见面后，听楼见眉一倾诉，余得甜这才得知，她今天被那个挨刷下去的女演员找茬了。
毕竟两个人都是表演专业出身的，对方言之凿凿地指出一些问题以后，楼见眉对自己的演绎越发不自信起来，渐渐心灰意冷，问了导演以后，知道了自己被推荐的事情，这才想着来找余得甜聊天。
“前辈，影视城里那么多人，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怀疑，“明明在所有试镜的人里，我不是做得最好的那个，张清怡她们都演的比我好多了。”
说着说着，楼见眉的眼眶忽然红了。
“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余得甜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愿多说，只是努力忽略一旁渐渐哽咽的抽涕声，尝试开导她说，“我只是随意开口一提罢了，你若是觉得我的做法给你带来了困扰，实在是不敢演，觉得自己没办法演好这个角色的话，那就回家看看吧，你妈也一定还一个人开着那家小店，等你回家，只是努力了那么多年，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你就甘心什么都不做，就收拾好包袱灰溜溜地回去吗？”
楼见眉闻言，心脏猛地一跳，把心一横，擦了擦眼泪说：“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啊，前辈你说得对，我应该再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还是不见希望，我就回家。”
“嗯，既然是最后一次机会，那就放开了演，别束手束脚的，演戏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余得甜抬起头来，冲她微微一笑说，“之前的得甜不是还叫得挺顺口的吗？怎么又生分地喊回前辈了。”
楼见眉苦笑：“是我的错，对不起，可其实你知道么，鸡汤我每天都在喝，喝得都快反胃了，但还是谢谢你，得甜，谢谢你安慰我，我感觉好多了，现在时间紧迫，我要先回去背台词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嗯，没啥问题，我有人来接我的，你去吧，加油，还有早点睡，晚安。”余得甜拿过餐巾纸擦擦嘴，示意她可以走了。
“晚安，我走了。”
楼见眉小跑着离开，快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又喊了她一声前辈，对她说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当然，这声前辈更多是不想引起骚动，给余得甜制造麻烦的体贴之举。
余得甜冲她点点头，本想收回目光，眼角余光忽然往门外扫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了。
楼见眉正奇怪余得甜怎么还傻乎乎地站在那里，想开口说点什么，忽然肩膀被人轻轻地撞了一下，鼻翼间馨香一闪而逝。
“不好意思，麻烦让让，谢谢。”
那人开口道，是个女人的声音，好听得清冷。
楼见眉没太看得清对方长什么样，只能靠着多年混迹影视城的经验得出结论，对方绝对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如果想在圈里发展，估计会有大把多导演和影视公司抢着要！
而且，对方很快就越过她，直冲余得甜走去了，楼见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在暖色的灯光来，女人抓过余得甜那双手，亲密地呵着气，为她驱逐这深夜寒气……
楼见眉忽然就有点羡慕起来，独自飘零了那么多年，似乎还从未有人会这边小心又温柔地呵护过她。
她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只是脚却怎么也无法挪动半分，直到那声音清冷的女人转过头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楼见眉的第一反应是，这让果然是个老天追着喂饭吃的大美人，第二反应是美人过于不近人情，还是不要靠太近的好，于是便被自己的解读半惊半吓走了。
桌前，唐芊羽暖完了余得甜的手，便问她是要打滴回去，还是要她陪着一起散步回去。
余得甜听出来了她对第二个选项的倾向，心里偷偷乐呵着，抓过她的手晃悠着说：“我们慢慢散步走回去吧，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你了，怪想你的。”
她的眼睛分量，唐芊羽难得不自在地转过身去，试探着往后伸手给她说：“真拿你没办法，来吧。”
余得甜看了看她挺直的背影，只觉得心里有块地方暖融融的，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随后笑着说：“那你要抓紧点，我怕冷啊。”
“嗯，我会的。”唐芊羽说着，果然如她所言那般，抓紧了她的手，带着她缓慢地离开了这里。
台前睡眼朦胧的老板见了，猛然惊醒过来，抓过一旁的相机，冲着两人的背影就拍了一张。
还没来得及看看效果，就被忽然回头的唐芊羽给惊艳了，当然老板显然比楼见眉定力好太多，甚至还彬彬有礼地冲二人扬了扬相机，眼神询问她能不能将照片洗出来贴在墙上。
也许是老板的目光过于坦诚，又或许是因为余得甜忽然想要回头来看，唐芊羽迅速冲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拉走了余得甜。
余得甜这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略为懵逼地看着她，眼神询问，唐芊羽顿了片刻，就忽然一抬起手，将她本就没怎么打理的头发一把揉乱，不仅如此，还心情很好地笑出了声，气的余得甜追着她打了一条街。
快走到家时，余得甜已经不介意刚才发生过的事情了，她抬头看了眼天空，发现又是一个月圆之夜，隐约感到了那么一丁点的小浪漫。
浪漫完了，她又忍不住为楼见眉的迷茫惆怅起来，她试探着跟一旁的唐芊羽开口说道：“小羽妹妹你说，楼见眉她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吗？”
唐芊羽睨她一眼说：“你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余得甜瞬间炸毛：“你这就差明晃晃地告诉我说，没可能，别做梦了哼。”
“就你机灵，”唐芊羽侧身抬起手，无奈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感慨道，“人生在世如同沙里淘金，不说楼见眉，换做了任何的一个谁，不都是机会渺茫？她有她的去处，你有你的归宿，别想了傻瓜，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顺其自然就好，说起来，你为梅阿姨火锅店赚下的知名度，已经足够她余生富裕无忧了吧，到时候，她若还能保持初心不改，就会知道，机缘际遇什么的，从来都是有心人自己给自己创造的。”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余得甜难得听她说那么一大串话，故作深沉脸，整个人机会都靠在她身上，软绵绵地吹气道，“忽然好想亲你诶，给吗？”
“给，今夜月色很美，风也温柔，适合接吻。”唐芊羽包容地伸展开手臂，那双恰似幽潭的眼睛，在这都市朦胧的月色光辉下，好似蒙上了一层透明的纱。
余得甜心中一动，扑到她的身上，闭上眼睛堵住她淡粉的唇。
作者有话说：
沉迷奥，感觉不会写文了，幸好不是很重的热血漫味……（应该、大概、可能……）
咳咳，为了保证更新，我决定在每个更新的作话里玩梗，可以不用理我，能理解我的表达的说出来也很感谢啦！
第一个梗：我只是个科学家……
打一奥（可能不会揭晓谜底）
感谢在2022-01-2805:26:49~2022-03-0304:54: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语君花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