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p42(1/2)
她不应该跪。
陆远只是想羞辱她罢了,何况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鹿屿名下的不动产尽可以卖掉变现,或者她亲自上门去求父亲,再不济还可以找0413,促成今天的局面怎么说也有它一份功劳,它不能甩手不管。
好像骨头缝里都沁着麻痒,急转直下的剧情让她一时间应接不暇,于是慌乱潜滋暗长的涌上心头,刚刚萌生出来的各种想法迅速不攻自破,她明白那些办法前都有一个模棱两可的永恒命题。
也许能够迅速脱手,也许父亲会施舍她帮助,也许0413会承担后果。
未可知的游戏她玩过太多,从很久前便开始觉得厌烦疲倦,她现在没有心气谋划筹措,去寻找惠而不费的解决方法。疲惫使她终于支撑不住自己的脚步,在陆远审视的目光中,鹿小米听见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跪下吧。”
在陆远面前道歉求饶,满足他作为私生子被凌虐二十多年的自尊心,如此现在最紧要的困境便能够解决,陈芙的名声全都扣在她的这个决定里。
陈芙。
这两个字让她哀哀痛笑出来,她被牵扯进的每一桩每一件混账事都有陈芙的功劳。
可是她却不能责怪陈芙。
在得知是燕山害得她如此凄惨之后,鹿小米简直按捺不住愤怒的心,可她当时完全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拿着自己的一腔愤怒去面对自己的爱人,从此之后她对陈芙大概只剩下愧疚。
像轰然倒塌的大厦,鹿小米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传来一阵钝钝的痛感。
她踉跄着,在陆远戏谑的目光中,跪了下去。
铺满地面的钞票摆在她面前,从头上脸上狂打下来,暴雪一般,仿佛会被它们最终淹没。
陆远还算心存良知,在欣赏过“鹿屿跪在自己脚边”的后真的兑现承诺,他给了鹿小米一大笔现金,这笔钱用来打一场二流明星的舆论战绰绰有余。
鹿小米不愿去想这笔钱是怎么得到的。
说来奇怪,她并非鹿屿,陆远对她来讲只是陌生人,他们之间没那么多复杂的人际关系。再说给陌生人下跪比给自家老爹的私生子跪下显然好接受得多,所以在陆远面前受辱本不应击垮她。不仅如此,这事儿对她来讲反而是件天大的好事,跪一下就能拿到七位数的人民币,那陆远要做好被她跪到破产的准备。
可她非但没有几分鸡贼的庆幸,反而一时间燥郁得快要挂掉。
仿佛鹿屿真的长在她身体里一般,鹿小米从看到陆远那张和自己几分相似得脸便感到一阵恶心,精神海里的0413突然开始在她耳边读条,过去的记忆纷至沓来的涌上来,她看到陆远趾高气昂站在她面前的模样,以及火光中逐渐破碎的地板。
被记忆反复折磨实在算得上酷刑,鹿屿家中有一面几米高的酒柜,鹿小米沉默的脱掉外套,从上面随便拿起一瓶。
鹿小米不喝酒,上面琳琅的佳酿她一瓶也叫不出名字。不仅如此,就连开瓶器放在哪里她也丝毫不清楚。其实就算也没用,因为她的双手一直在颤抖,根本无法对焦。
于是只能转身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剁碎玻璃瓶口后把玻璃碴子放到嘴里,不出意料的割伤嘴唇,铁锈味混着苦酒咽满喉咙,划破的地方传来毒蛰似的疼痛。
不对,不是这瓶。
记忆好像被疼痛唤醒,鹿小米说不是这瓶。
产自北欧的这瓶红酒以酒液甘甜度数低闻名,很多人享受饮用过后的微醺感觉,鹿小米现在需要高度数的酒液来麻痹神经,摆在左上角的那瓶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于是她撑着身子站起来,利落的取下那瓶烈酒。
酒液摇晃在杯壁上打出淡淡的挂壁,鹿小米突然想起自己上一次喝这杯酒的画面。
那时她刚刚回国,父亲让她接手家里的产业,她冷漠的对父亲讲我没兴趣。
“除非你把陆远手中的核心资源让给我。”
听到她提起陆远,父亲的堆笑的面孔便霎时间沉下来,他说你哥在我身边做事这么多年,公司的事情他比你熟悉。
“当然了。”
听到这话的鹿屿不耐烦的摆弄着头发。
她说陆远一向比我聪明,又会应酬又会敷衍,就连他妈也是,从下面爬上来的女人惯会左右逢源,
“他们母子在几年前对我做了什么,你不会不记得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撸起衣袖,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是大片烧伤过后的狰狞痕迹。
这道疤在她身体上存活已久,只是一层淡淡的痕
鹿屿将手掌握在上面,即使时至今日也依然能够感受到从皮肤表面传来的灼热,仿佛被烈焰炙烤后皲裂的土地,纵裂出深入地底的伤痕。
她还记得那个夜晚,父母离婚后她仍旧住在爸爸的大房子里,复式别墅的楼梯是用木头制成的,她在二层的房间里睡觉。
有人想烧死她。
“那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是你的唯一继承人,就想一把火把我烧个干净。”
从那以后就留下了后遗症,怕火怕的要死,大学聚餐时舍友选了烧烤,后来赶过去的鹿屿差点当场暴毙。
鹿屿仰头看着父亲。
面前的男人已经不似几年前那般精明强干,强装的镇定□□在鹿屿冷漠的目光中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算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和鹿屿见面了,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鹿屿便厌倦了大人口蜜腹剑的虚伪皮面。她离家出走,起初父亲只以为她在闹小孩子脾气,于是不耐烦的告诉她,要断就断的彻底一点,
“你现在即使出门也饿不死,所有对你提供关照的人只因为我是你的父亲,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点什么,如果想走得彻底,那不如把你的一切都还回来。”
这话对于耍脾气的败家子的确很有效果,可是鹿屿既没有在耍脾气也不是败家子。她一度觉得父亲说得很对,所以她改了名字换了学校,彻底逃离了家人的掌控。这种情况下她一度过得很拮据,不得不四处兼职养活自己,每个月靠着花呗过活,甚至差点还不上借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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