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该断的就应该断了(80(1/2)
%雪兰视角)
雪松提着自己的那点行李,看了看昏暗的天色。他只身一人离开,现在只身一人回来,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回来过了。
一切都好像和两年前一样,又好像什么都不同了。
回家的路变得有些长,好像总也走不到尽头似的,临到家门口,步上台阶,他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尖锐呐喊,像银瓶炸裂,混合着抽泣的声音,“那天我确实回来过,但我没有!我没有做过这种事,你眼里向来只有他,只有他!哪里有过我们?!”
雪兰将摆在楼梯拐角的花瓶扫到地上,情绪很激动,“不是我做的,爸,你还是我爸吗?为什么不信我,我才是你女儿啊……”她的声音少见的放得很尖,穿透力极强,却难掩里面的哀意“他根本不是你的孩子,只是你的情人!你把他放在我们家里,放在我们跟前,养了这么多年,你眼里有过我们吗?!”
“在你眼里,我和弟弟到底算什么啊……”话至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
雪冬青冷沉的声音响起,相比于雪兰的斯歇底里,他则更为冷静一些,“你回来过?那你在家里做了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离去的,你回来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跟姜姨打一声招呼。”
“爸……”雪冬青审问犯人般毫不留情的字句俨然让她有些绝望,“你为什么就觉得一定是我……”
雪冬青看了她片刻,忽然道:“回家那天你的大衣上沾了很多花粉。”
“雪煜对花粉过敏,所以我从来不让他出门,因为花粉会诱发他的遗传性哮喘,”雪冬青低头,难得叫了她的小名,“小兰,所以你能说一说,为什么你那一天明明没有带花回来,大衣上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花粉吗”
雪兰瞳孔微微一缩,忽然愣住了,“花粉?”
她那天和路冠青在外散步,因为发了一层薄汗所以把大衣脱了交给路冠青拿着,路过花店的时候因为门口的鲜花开得太好,路冠青说想送她几枝花,所以拉她进去逛了逛……
为什么……刚好是那天?
他话题引导,说起家中情况,引得她想起自己已经许多天没有回家看过,一时意动想买两束花回去,可是听雪冬青说过雪煜花粉过敏,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买了些其他的东西想回去看看,没想到雪冬青出差了,姜姨也不在家,那天是雪煜下去给她开的门,把她带进去,还随手替她将大衣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
这些实在是太过稀松平常的事情了,若不是一条一条仔细回忆过去,鲜少会发现其中的不对。
雪兰慢慢出了一身冷汗,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动静。
雪松提着行李站在大门口,剃了板寸,皮肤晒得黝黑,“怎么了?”他看向里面的两人,没什么表情的淡淡问道。
“雪…雪松?”雪兰张张嘴,“你回来了?”
“嗯。”雪松提起自己的小包,路过她,又管二楼走廊的雪冬青叫了声爸,然后径直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
雪冬青居高临下的看着雪兰,说了一句:“你最好还是仔细想想,想想身边人对你是真心相待,还是别有用心的耍着你玩。”然后也转身离开了。
大厅里徒留雪兰自己一个人。
她浑浑噩噩的离开,漫无目的的在外面逛了一天,但就是不敢回路冠青家里去。
然而再游荡下去天就要黑了,纵使再如何不敢面对,但她已经让自己无处可去了。
路冠青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听到开门的声音眼皮也没抬一下,挑着空才随口问了她一句:“去哪儿了?”
雪兰抿着唇沉默不语,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掉的水喝。
一盘游戏打输了,路冠青眼里染上一抹不耐,扔了手柄从她后面抱上来,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按着她弧度细微的小腹:“累不累?”
雪兰嚅嗫,“有点,”她伸出手指给路冠青看,“今天又去做了新的美甲。”
雪兰生得一副好样貌,一双手也细白如玉,十指纤长,缀着美甲漂漂亮亮的,赏心悦目。路冠青把玩了一会儿她的手,想将她推到沙发上,雪兰却忽然显露出几分抗拒,带着惊乱下意识捂住了小腹:“不要。”
路冠青眯眼,“怎么?”
雪兰闻言勉强笑了一下,“有点不舒服,今天不要好不好?上一次有点见红。”
路冠青就看着她不说话,看到雪兰连额头上都渗出一层薄汗,他才噗嗤一笑,温柔替她擦掉额头上的汗,“你紧张什么,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目光转而看向雪兰小腹,他低头将脸贴了上去,“阿兰,你真的想要这个孩子吗?”
“……”
“可是我不想这么早当爸爸,我今年才大学毕业,”路冠青的脸蹭了蹭,像一条凉嗖嗖的毒蛇缠在了她的腰上,“孩子可以以后再要,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他,现在的我可能还没有资格去当一个合格的父亲,”他说:“打掉好不好?孩子以后还可以有的,我们目前还没有足够的条件和准备,这个时间段真的太不合适了。好不好,阿兰?”
雪兰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逐渐收紧,力道大得可怕。
她恐惧起来,不停攒着劲儿向后挣开了路冠青的手,远远的挪到沙发另一头,路冠青有些疑惑的支起身子看他:“阿兰”
“你别过来。”
“阿兰,你怎么了?”路冠青站起来走向她。
“别过来!”雪兰的声音变尖。
路冠青一顿,果真站在了原地,脸上的温柔神色淡下去了一些,“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出去一回回来就这样了,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雪兰睁大眼睛看着他,盯着他,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得激动,“我要问你那天,就是我回去那天,你是不是在我衣服上弄了什么东西?”
路冠青动作一顿,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呀?”
“是你对不对?你往我衣服上弄了花粉,还撺掇我回家,害我哥过敏引发哮喘,呼吸衰竭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是你做的,对不对?
路冠青笑着,想将她揽过来,然而雪兰后退一步,让他的动作落了空。
路冠青脸上的笑终于消失了,“阿兰,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能在你衣服上动什么手脚,我又怎么知道你哥有哮喘不能接触花粉?”
雪兰没听,直接一把挥开他的手,看清了他眼中隐藏的冷意。她后退一步,原本这位置就是临着门口,然后忽然很快的转身跑了出去。
路冠青急走两步正要追,然而他又想到什么,冷冷看着她的身影奔跑着在视线里远去,反手关上了门,便再也没出去过。
时至深夜,雪兰自己一个人跑出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披一件,在秋意渐浓的晚夜里孤零零的在大街上游荡,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所托非人吃了亏后才真正后悔,她没脸去见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一个人在外游荡的时候才发现身处无处可去的境地里到底有多悲哀。
雪兰实在走得累了,蹲在路边伏膝,眼泪顺着臂间的缝隙慢慢落在地上,像一尊坐落在路边不会动的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好像夜已经很深了,久到她的头已经开始发晕,耳边骤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廖雪芳开着车,雪兰垂着脑袋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攥着一条毛巾,是刚刚廖雪芳扔给她的:“擦擦吧。”
一路开车回到家,廖雪芳自己一个人住,进门前她踢掉高跟鞋,顺便拿了一双棉拖出来,“进来。”
她打量着浑身上下形容堪称狼狈的人,抱臂倚在门框上,“跟你男朋友吵架跑出来了?”
雪兰有些局促。
廖雪芳早听说有她怀孕的消息,目光若有若无的掠过雪兰小腹,这让对方有些难堪,微微侧过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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