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拍卖会(2/2)
周浪的脸顿时拉得老长,都快掉地上了,拽着她的胳膊就往楼上带。
她不解:“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找个房间,”周浪脚下不停,冷哼一声,“我看你是皮痒,欠收拾了。”
他轻车熟路地把她带去了一个空房间,刚进去就咔哒一声,把门给锁上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周浪的身影显得高大又沉默,江漓梨这下知道,他是真发火了,扑过去想开门,被他一把扛起来,在她屁股上啪地打了一巴掌。
“啊!”
江漓梨惊叫一声,脸臊得通红,连她爸爸都没打过她屁股。
正打算反抗,周浪就一把将她扔在床上。
客房的床是弹簧床,床垫很软,她在上面弹了好几下,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周浪沉重的身躯就压了下来,将她牢牢地罩住。
江漓梨好汉不吃眼前亏,一手推拒着他的胸膛,连忙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
剩下的话,被周浪堵在了嘴里。
一个悠长的湿吻过后,他抬起头,替她拭去唇边花掉的口红,笑得又坏又痞:“好了,现在让我来检查检查。”
“什么检查……”
江漓梨仰躺在床上,感觉身体里像燃了一把火,烧干了她所有的力气。
……
江漓梨软着腿下了楼,任凭周浪去收拾狼藉,谁让他拉着她在人家客房胡闹。
楼下传来低沉悠扬的琴声,估计是季窈在演奏,她循着这琴声转来转去,居然迷路了,好不容易推开一扇门,结果一股冷风兜头而来,原来这是通往后花园的门。
她穿着单薄的晚礼服,双肩裸露在外,内裤也没穿,还在周浪的口袋里,这混蛋就是不肯还给她,下面光溜溜地挂着空挡,冷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吗?到这儿来坐吧。”
突然,有一个男人出声说道。
江漓梨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才发现玫瑰花丛后有一套户外沙发,中间围着个篝火盆,那里坐了一个男人。
不是别人,是之前帮过她的周放,周浪的大哥。
她看见他就觉得格外亲切,于是提着裙子走了过去,周放将一旁搁着的大衣递给她。
“穿上吧,外面冷。”
江漓梨接过来,披在自己肩上,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
“谢谢周先生。”
周放温和地笑着说:“不必这么见外,你是小浪的女朋友,跟着他一起叫我大哥就行。”
江漓梨的脸红了红,伸出手去烤火。
“小浪呢,怎么没跟你待在一起?”
“他……有点事。”
江漓梨的脸更热了,红艳艳的像颗熟透的苹果,好在有火光映照着,不会被周放发觉。
他点了点头,又问她:“会喝酒吗?”
“会。”
“喝一点,暖暖身,”他将桌上的酒瓶推给她,“没拿杯子过来,就这么喝吧。”
江漓梨拿起酒瓶,喝了几口,酒是火辣辣的白兰地,刚从喉咙滑下去,身子就热了起来。
她拍拍发烫的脸颊,握着酒瓶,对周放说:“周大哥,上次的事还没有谢过你,我在这里敬你,多谢你上次的帮忙,干杯。”
周放笑了笑,拿起自己的玻璃杯,和她碰了一下。
“干杯。”
两人各自喝下手中的酒,周放见江漓梨喝得有点儿猛,便笑着劝她:“悠着点儿,别醉了,不然小浪要找我麻烦的。”
“不会,”江漓梨擦掉唇边的酒渍,得意地一笑,“我酒量好。”
周放忍不住笑了,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这女孩儿时,她一个人躲在黑暗的柜子里,不肯出来,好不容易将她劝出来,她满脸泪痕,蓬头垢面,眼神灰暗得仿佛这辈子都没活头了。
现在一看,红光满面的,眼睛里焕发出幸福的光彩,比之前有朝气有活力多了,跟脱胎换骨了一样。
“最近还好么?”
他问她。
江漓梨点头:“挺好的。”
“那就好,”周放抿了口白兰地,微笑道,“看到你和小浪这样好,我也很高兴,你别看他虽然二十好几了,心理上还是个小孩子,没长大,平时要是惹你生气的地方,你就告诉我,我来帮你教训他。”
江漓梨心想,他总结得可真对,周浪可不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么?
脾气坏,容易生气,但消气也快,一个吻就能哄好。
她又想起周浪对她说过,周放是他大伯的儿子,比他大了一轮还多,从小他在外面闯了祸,不敢让家里爸妈知道,常常让这个大哥去给他收拾烂摊子。
现在听周放说起他的语气,也跟一位慈父似的。
江漓梨家中只有姐妹,常年为了一只橡皮筋都能吵翻天,从未有过兄长呵护、为她撑腰的感觉,一下子觉得很温暖,对这个成熟稳重的大哥生出点亲近之心。
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她竟然真的对周放说起周浪的种种不是来。
“我觉得他哪儿都好,真的,但是,只有一点。”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
周放感到好奇了:“哪一点?”
“他——”江漓梨打了一个酒嗝,义愤填膺地控诉,“太爱吃醋了!”
“……”
她突然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周放走来,脚一崴,差点跌火盆里去,得亏周放伸手搀扶了一把。
他也是这才发现,这姑娘貌似喝醉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小心点。”
“没……没事儿,我走直线。”
江漓梨以为自己是走的直线,其实走了个s路线,一屁股在周放旁边坐下,抓着他的手,像祥林嫂一样,大着舌头诉起了苦。
“真……真的,你听我说,我之前有个学长啊,他吃他的醋,非不让我去上班,跟我吵的那叫一个翻天覆地,学长都算了,人家确实是对我有点意思,不过他还不知道,你可千万别告诉他。”
周放被她的醉态逗笑,一本正经地保证:“放心,我不告诉他。”
“嗯,我相信你。”
江漓梨庄严地点头,又接着说:“但是……我有一个朋友,她有个老外男友,周浪他这也要跟我吃醋,你说……这,这不无理取闹么?那是人家的男朋友啊!真是的,以为是个男的就喜欢我吗!嗝……”
“我长……长得又不好看,应该担心的人是我才对吧?他还翻我手机,改……改我备注,撕我卡片,一点也不尊重我的隐私,太过分了!你说……是不是?”
她这时已经完全把周放当成了她的小姐妹,拉着他吐槽着自己的男朋友。
周放哭笑不得,开解她:“周浪从小就是这样,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孩子。”
“占……有欲?”
“对,你认识周荡么?”
这时院子里恰好吹起一阵冷风,把江漓梨吹得多少醒了些酒,在女生中,她酒量其实算好的了,但洋酒跟啤酒还是有些差别,这烈性白兰地一灌下去,顿时有点上头了。
她揉揉太阳穴,昏沉的脑袋多了一丝清明。
“认识,大明星,周浪的表哥,之前见过一面,他们俩……关系挺好。”
周放大笑:“他们小时候,关系可没这么好,三天两头地打架,小浪还把周荡的头给打破过。”
“为什么?”
“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小浪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孩子,从小他的玩具、模型,甚至他坐过的椅子,睡的床,都不许别人碰,他爸妈觉得他无法与别人分享,还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但也没什么用,这个毛病直到长大些才好了点,不过他房间里的东西,到现在还是不许别人乱动,家里的阿姨最不喜欢打扫的,就是他的房间。”
周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上了年纪,现在变得唠叨了起来,一说起周浪小时候,竟然没有停下来的势头。
他对周浪是有很深沉的感情的,这种感情与其说是兄长之情,不如说是一种父爱。
也许是因为他大周浪太多岁,也许是因为他替这浑小子跑了太多次学校,挨了太多次老师的责备,内心隐隐约约,真将他当自己儿子看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的周浪是很聪明的,才六岁大点,就已经能算一百以内的加法,乘法口诀也背的朗朗上口。
别人问他五十六加二十四等于几,他不需要动用手指头跟脚趾头,就能清晰又准确地蹦出一个“八十”,跟小神童似的,特别招人疼爱。
后来进了学校,他的成绩却是一年比一年差。
那会儿小升初还不用考试,算是顺顺利利升上去了,到了中考时,没考上市一中,他妈妈希望把他送出国,他不同意,最后进了私立学校。
读高中的三年,他妈妈又希望他学些特长,多参加实践活动,考托福雅思,以便将来申请国外的大学,他又失败了,最后考上昌大,导致他妈妈现在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
听起来,这似乎是一个伤仲永的故事,江漓梨不解:“这是为什么呢?”
“他故意的。”
“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说他聪明呢。”
周放将手伸到火苗上方,淡淡说道:“我们家的人,性格都有些好强,希望子女成龙成风,我小时候,因为读书,不知挨过多少打,周荡也一样,虽然现在去娱乐圈闯荡了,但他也是名校毕业的,小浪不愿意活成我们这样,也知道该怎么让他爸妈死心,在他心里,自由比前途重要。”
自由。
江漓梨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这不是她第一次听见,别人将这个词语与周浪联系起来,好像以前庄小羽就跟她说过,周浪有一个自由的灵魂。
他就像翱翔在天际的青鸟,不受世俗的羁束,不受重力的吸引,他永远活得无拘无束,活得自由潇洒。
她听得出了神,火光在她的瞳孔里跳跃,直到周浪赶过来,皱着眉说:“我找你老半天,你怎么在这儿?”
鼻翼一收,又闻到她身上的酒味,眉头皱得更紧。
“还喝酒了,哥,你给她的酒?”
“又没喝醉。”
江漓梨真受不了他那兴师问罪的语气,从沙发上站起来,头有些晕,差点绊一跤,被周浪扶住,没好气地数落:“还说没醉,看看,你都站不稳了。”
说完将她肩上披着的大衣掀了,盖上自己的外套。
周放见他们打算要走,开口挽留:“这么晚了,路面上又结了冰,只怕不好走,我看,你们干脆睡在小姨家。”
周浪摆手拒绝,扶着江漓梨从后院侧门穿出去了,站在台阶上时,一片雪花正好落在江漓梨的鼻头。
她伸出掌心,对身旁的人说:“周浪,看,下雪了。”
“嗯。”
他替她拂去肩头上的雪花,低头在她耳畔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小梨花,平安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