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4)
裴将军眼风寒扫,大家忙将眼神缩回,都将矛头指向地上正跪着的精瘦男人。
马副将轻咳:“你刚刚说你是来探亲的?那你是从何处来探亲?又探的是哪家?”
那破锣嗓自然也看到了姜如倾,心中大骇,忙低下头,嗫喏道:“我…我是从乐城来的,来看祖母。”
姜如倾一眼就认出了他,匆匆走了过去:“他撒谎!他是从晋阳来的。”
裴文箫眼波一动,“舟公子认识他?”
姜如倾颔首应是,说道:“这人是地务司的门前侍役。”
难怪声色这么熟悉,她曾经还给了他满满一荷包的银两呢,怎会忘记。
那跪着的男人见瞒不过去,屈膝抓住姜如倾的衣摆,声泪俱下:“舟公子,救救我,我的母亲和妹妹在白侍郎手上,我不得已这样做呀舟公子!求求你救救我!”
裴文箫一把将他从姜如倾的脚边踢开,寒声道:“救你?你可知那缺口一旦坍塌,就会洪水肆虐,这苏都城就会被淹,你的贱命能抵过城中三万的百姓么!”
侍役双手交额,脑袋一直磕着地,发出蹦蹦的响声,那额前已是鲜血淋淋,涕泗横流:“大人,我知道自己是死不足惜,可母亲和家妹是无辜的,她们就被关在地务司后堂的柴房内,还请大人救救她们,救救她们。”
他见裴文箫未语,又急着站了起来,指着姜如倾:“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如果我没有和你闲聊,白侍郎就不会说我多嘴,就不会将我派来干着损人不利己的事了,都是你害的!”
额上的血从脸上蔓延,像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姜如倾看着他的面目狰狞,突然想到了前世的父皇的头颅,也是双目圆瞪,仿佛就在说着和眼前人同样的话——
都是你害的。
她晃了晃身,脚步虚浮,裴文箫忙扶住了她,温润的手掌覆在她的眼上,对那男子冷言道:“你不去指责真正害你之人,不想着怎么去救你的母亲和妹妹,却在这里大放厥词,做这些伤天害人的事,还有理了?”
姜如倾的眼眶湿润,他在告诉她,她没错。
侍役哭喊道:“裴大人啊,我可不是您这样位高权重之人,我怎么救她们啊?”
姜如倾将裴文箫的手掌轻轻拿下,走在他面前:“身份都是自己挣来的,裴大人不及弱冠就敢一人闯万人敌营,你有这份勇气和胆量?呵,你连地务司的柴房都不敢闯,还算什么男人?!”
说得那侍役动了动嘴唇,不再言语。
裴文箫冲马副将摆了摆手,冷声吩咐:“押进军牢,拟写供词,别让他死。”
马副将应是。
众人也纷纷颔首退下,但习武之人毕竟听力过人,听到了后头一句鸡皮疙瘩直抖又惹人遐思的话,那语气和在他们面前不苟言笑的裴大人简直是判落两人,不由地想起舟公子颈上旖旎的红印,纷纷赶紧脸红逃溜。
他们听到啊,裴大人正对着舟公子宠溺低语:“怎么又哭了?小哭包。榻上哭,下榻也哭,下午夫君带你去街上逛逛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马副将: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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