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2)
陆绥揽着她肩膀将她抱进怀里,一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
“她们都以为,我跟那只小龟生出了感情,所以才哭得那么凶,其实不止如此。”她攥着陆绥衣衫,声音闷闷的,“我就是害怕,怕阿娘知道小龟死了,就再也不接我回家了。”
她站直身子,仰着下巴与他对视:“三郎,你说那个时候的我是不是很傻?”
陆绥薄唇微挑,俯身在她额上亲了一口:“一点bbzl也不。”
姜妧心口怦然,微垂下头:“长大后,我对回长安这件事便没了执念,甚至觉得,若就此在江都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及笄后,父亲命我尽早动身回来,偏那时候我总做旧梦,也正因如此,这座繁花似锦的皇城于我而言只剩无尽的惶恐。”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低声问:“如今呢?”
“如今……”姜妧莹白指尖抵在他胸膛,耳垂渐渐积满绯色,“如今我仍不喜欢这浮华盛世,但,因为心有了归宿,便觉得这世上总还有什么是值得期盼的。三郎,有你在,我甚安。”
一席话入耳,陆绥只觉心口激荡难平,轻轻抬起她的脸颊,俯身阖眸吻上她嫣红的唇。
姜妧心跳如雷,盈盈一握的腰肢被他有力的手臂紧紧锢着。
他好似久旱逢甘霖一般,一经汲取丝毫甘甜便不愿放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柔软顺滑的乌发,不经意间将她发间的玉钗碰落,那满头青丝失了桎梏便如水瀑般垂散开来,与他衣衫相互撩拨着。
粗重的呼吸被雨水吞没,姜妧面红耳赤,浑身毛孔悄然绽放,心头狂跳不止。
良久,陆绥轻轻将她松开,双眸在黑夜中炯炯深沉。
“阿妧,我向来信守承诺,可这次却不得不食言一回。”
姜妧低喘微微:“什么意思?”
他唇角轻扬,目光灼灼:“我要娶你为妻,哪怕西北战事未平,我已不愿再等,哪怕一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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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如下:
明姝生得白腻如脂、肌光胜雪,是名动临安的贵女,她与太尉之子顾怀元定有婚约,却因种种阻挠久未完婚。
不久,明家父子牵连进一桩惊天大案,昔日亲朋好友皆避之不及。
走投无路下,明姝长跪于顾府外,只求能见顾怀元一面,却不知,此时此刻,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正佳人在怀,春宵苦短。
银絮飞天,琼瑶匝地,她娇小的身躯俯卧在雪地里,顾家来往仆役皆无一人敢扶她一把。
心生绝望之际,一白衣公子执伞而来,四目相对,那双清冽长眸中满是她读不懂的深意。
看清来人,明姝羞耻难当,他却向她递出手,温柔得出奇:“阿窈,起来。”
明姝愕然。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最后救她明家的,竟是那曾被她视为阴沟蜉蝣的大奸佞,当朝首辅陆晏清。
一代权臣陆晏清重回到明姝父兄获罪之时,这一世,他仍是权侵朝野的“奸贼”,而她亦尚未沦落至教坊司。
雪夜下,少女微仰着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满是恐慌与凄苦,就连呼出的气都透着死灰般的冰冷。
陆晏清呼吸滞涩,心口如被万千蚂蚁咬噬,良久,他颤抖着手低喃一声:“阿窈。”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还能再见到她。
万幸,他的阿窈,还活着。
第46章、求娶
一日后,姜妧该回家了。
晨起罢,她与同在客舍宿下的陆绥一块去陪陆夫人用早膳,随他一同经过上房时,恰好遇上陆绥的父亲,宁国公陆锗。
这是她头一回见到他。
如今他已年过半百,身姿却依旧挺拔伟岸,在他脸上,能捕捉到许多陆绥的影子。
他们父子长得很像,却又不太像。国公爷历经人世,久历风雨寒霜,又经丧子之痛,那周身之气便如一汪即将干涸的古潭,让人不忍直视。
而陆绥继承了其父英容,亦继承了他的风骨,可他如今正值盛壮,眉眼或凌厉,或锐利,他从不把自己懦弱和不堪的一面,示于人前。
她站在陆绥身侧,收回思绪,远远向陆父屈身行礼,而陆绥则平静地唤了声“父亲”。
国公爷负着手,面目无波无澜,只是淡淡“嗯”了声,目光掠过姜妧时,这才有些微松动。
他徐徐走来,站定后竟两手交叠,朝姜妧垂首作揖。
“逆子无状,言行疏于管教,这般不管不顾将姑娘带回府中,实乃有悖常理,老夫代为赔罪。”
姜妧惶惶避开他这一拜,两手扶着他双臂:“伯父万万不可!三郎只是带我拜见夫人,并无冒犯之意。”
陆绥垂着眼睛,看不清情绪,可那“逆子”二字却像燃烧的木炭一样,扎扎实实烫在他心口。
逆子也好,至少还承认他这个人子。
国公爷扶袖站直,鬓边几缕银发掺杂在剩余不多的黑发中,衬得眼角眉梢处的褶皱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