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4)
这里是当年老太爷和老太太所居之处,那个时候他年轻气盛的,犯了大错,多亏这三小姐在老太爷身边一句话,他才免了一死。这份大恩,他当年许诺过。想到这里,他眉头便深深地蹙起来。
陆令晚将眼撇开,看着地上的荒草:
“陈叔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我只问一句,齐小侯爷拿捏陆家的把柄到底是什么?”
“三姐,你疯了?你说什么?”,陆宝仪以为自己听错了,话毕她又自嘲一下,有些怨恨地看着陆令晚,“三姐这是嘲弄我的意思?”
忠勇侯府的聘礼都抬了过来,她嫁给那病秧子侯爷冲喜的事已是板上钉钉,他抗争不过,这些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如今她的三姐跑过来同她说她愿意替嫁,一个是不知还能活几年的老侯爷,一个是太后的亲外孙,风光无限的候府世子。
两相一对比,陆宝仪想不出三姐这句话除了是在嘲弄她,还能是为什么。
“我不是在与你说笑,更不是嘲弄。”
陆令晚看着她目光坚定而幽深。
“只要你愿意,我就替你嫁过去。但你要想好,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大伯那里是要瞒着的。只你到底也是他的亲女儿,日后东窗事发,只怕你会因此受罚。齐昭南这个人蛮横霸道,睚眦必报,你会不会受他报复,又是怎样的报复,就连我也料不准。所以我今日将这厉害与你说清楚,愿与不愿,都是你自己说了算。所以你多想几日,我不会强逼你什么。”
陆令晚说完,起身便走了。
陆宝仪仿佛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清楚的知道她的三姐并不是在同她说笑,而是真的。
“三姐!”
她猛的站起身来叫住了她,眼中有粼粼的水光。她咬了咬牙:
“我答应你。”
让她去嫁给一个缠绵病榻的侯爷冲喜,不如一死。为了避开这门婚事,她情愿一搏。
转眼已是来年八月,草木茂深,虫鸟喧闹。
陆令晚将屋里所有的人都清退了出去,一人独自坐在妆台前,将那闭合已久的妆奁打开。
因着她守母丧的缘故,这妆奁已有近两年的时间不曾打开。她苍白的指尖探到妆奁内取出螺子黛,对着镜子细细的描摹。
按着大端朝的法理,母丧要守孝三年,实际折合起来是二十七个月。按理守丧期间,常日里穿着素色衣服,并不能浓妆艳抹,但今日的陆令晚似乎并不顾忌这些。
一套妆化下来,镜中之人口脂鲜艳,□□细细在面上晕开,双眼双眉画的细致。她将身上层层素白的衣裳卸下来,而是穿上了一套正红色的里衣中衣,最后才重新在外头套上了素白的孝服。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苦涩又荒谬。
往颈间一摸,将柳氏留给她的玉坠子握在手心里,死死的咬着牙闭着眼,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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