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4)
他笑了一笑,算是默认,又说:“老头子死的时候,把公司留给了傅维贤,把南北两岛他最宝贝的地方都留给了我。”
她好奇:“为什么?”
他一扬眉,有一点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是让我替他把宅子打理好,要保证那两个宅子世世代代都留在傅家。不过谁知道,老头子的心思向来叵测,谁也猜不透。”
说到这里,她免不了又要闻出些绝世凄恋的味道,八卦地问:“傅天宇先生认识孙惠贞?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耸肩:“不知道。老头子向来对自己来港之前的经历讳莫如深。改革开放以后,他回家乡买了傅宅和北岛的那栋小楼,思惠居和思惠苑的名字都是他改的,没人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他床头的抽屉里藏着一张旧照片,没人知道是谁。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孙惠贞。”
她又展开联想:“他们会不会是恋人?”
傅修远却笑了:“我奶奶可不姓孙,她是当年全港第三大贸易行的大小姐。”她免不了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嘲讽地一笑说:“你想太多了,傅家人向来利益当先,绝出不了什么情圣。”
利益当先,不知这包不包括他自己。
夜已深,店里逐渐没了别人,福叔收拾起东西,准备打烊。面前的东西都已经吃光,他们也该走了。他把手里的茶杯一放,她还以为他要站起来离开,没想到他顿了顿问:“还有吗?还有什么要问的?”
有吗?应该还是有的。这一晚上她忙着问傅氏的八卦,没有问过一句关于他傅修远本人的话,比如那份大雪天里的新年礼物是他送的吗?为什么?甚至那时候在南岛大戏院里的偶遇到底是不是偶遇?她中的那份北岛民宿两日游的奖是不是他特意的安排?这许多年过去,他怎会仍旧记得当年那个喝醉酒的小姑娘?
有些话她不敢问出口,因为不敢听到某些回答。倒是必须要说的话总归还是要说。她从包里找出那只浅蓝色的盒子,放在桌上,推到傅修远的面前说:“这份礼物你还是收回去。”
他神色忽地一凝。
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过河拆桥,但原则性的事总要说清楚。虽然不是自己的本意,结果却成了这样,她心里还是有愧疚的,赶紧解释:“我很想写篇关于孙惠贞的特稿,所以多谢你的帮忙。但你也知道我跟和平的关系,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如果我给你造成了困扰,我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扰你。”
只不过须臾之间,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笑一笑拿回那只盒子,平静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幸好,他向来风度好,一点没有伤心失望的样子。他们站起来要走,他还很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也好,她在心里默默想,也许没有任何人见过他伤心失望的样子。
她以为事情就此了结,觉得应该要好好松一口气,接下来还写了一个专题,题为《那些年在港片里见过的美食》,觉得此行收获颇多。
虽然是松了一口气,可心里总也不踏实,好像他没有失望,她自己倒失望起来。她辗转反侧了几天,为自己的失望而失望,还好这一下总该老死不相往来了,她的生活又会回到原来的轨道。
可惜,事情又并未就此了结。她又回到福利院的一天,和平给她看了福利院的收款记录。福利院前几天刚收到傅修远的捐款,两万多块,正好和那根珍珠发簪的价格一样,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一毛一分都不差。
和平问她怎么回事,她思前想后,还是给傅修远打了电话,想把钱还给他。他在电话那头似乎正着急去开会,说话的语气也前所未有的冷淡。他只简短地说:“送出去的东西,我从来不拿回来。”
第26章三人游(2)
此时的傅氏正处于十字路口。
最近几年,傅氏在内地的投资一直收获不佳,一二线城市的竞争激烈,三四线的产业又价格上不去,董事会一筹莫展,廖坚强的提议是,是时候把投资重心转向欧洲和北美市场了。
廖坚强事先和傅维贤报告过此提议,傅维贤觉得未为不可,董事会里的几位元老却不想冒险,在董事会上站出来反对。傅维贤对这帮老古董向来不甚耐烦,嗤之以鼻地说,不就是北美市场嘛,他早已想好了对策,保管万无一失。
傅维贤是看中了一家叫瑞发的公司。瑞发是北美规模不小的房地产开发商,老板王瑞发早年卖掉香港投资去了温哥华,近几年在加拿大和美国西岸都有不少建树,特别是美国低收入保障性住房的项目,一年几十亿美元的生意,有政府退税补贴,利润尤其丰厚。傅维贤同老王从前也算是一个生意圈里的故交,十年前傅氏还同瑞发谈过收购,无奈老王要价太高,没有谈成。如今说到要转移投资去北美市场,哪有比收购瑞发更事半功倍的途径?
廖坚强却觉得此事欠妥,开完董事会去傅维贤的办公室继续讨论,劝说:“傅氏对北美市场不熟,遇到政府项目尤其有政策监管风险,我们是不是应该对瑞发这几年经营的项目多了解了解再说?”
若是平常,廖坚强提了意见,傅维贤多半要多想一想,只是他刚在董事会拍了胸脯,现在怎么肯抹了自己的面子,皱眉说:“倒不必等,老王这人我了解,做事中规中矩,不会搞什么花样。”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你要想了解就去查一查,我们两边同时进行,也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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