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2/2)
俨然一副屋主人的架势。
谢必安沉默地盯了一会谢必安后,也就顺势坐下,同样拿起茶盏,给自己倒了杯。
范无咎则看着谢必安将自己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两人硬生生将饮茶饮出了喝酒的架势。
“嗑。”
瓷杯放在木桌上杯底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双手手指交叉抵在下颚,于晦暗不明的光中范无咎倾身隔着桌子逼近了谢必安,盯着那波澜不动的凤眼丝毫不眨。
“谢郎君。”
明明饮下的是茶水,但他的声音几乎是酒浸透似的醇厚,低沉的像是情人间的亲密喃语。
“现在可相信我的清白了?”
面对范无咎的目光,谢必安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与他对视,两人间沉寂了几秒后谢必安将杯中的茶饮尽。肉粉色的菱唇包裹上一层糖浆似的水渍,在灯光下泛着晶亮的光泽。
范无咎的眼神忍不住在那停留。
“不自我介绍一番吗?”
并没有回答范无咎前面的话语,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还是谢必安第一次对范无咎柔和下神情。
仿佛只是想心平气和的和范无咎坐下聊一场天。
没等到自己意料之中的反应,范无咎惊讶地挑起一边眉毛。
借着烛光他仔细打量着谢必安,却没发现这张平静的美人面上的其他端倪。
原本还以为这位正直的谢郎君会因为他那句话而恼羞成怒,又要开始细数他的嫌疑。
“鄙人名号,谢郎君不是早就清楚了吗?”
杯中的茶早就饮尽了,但是范无咎并没有再给自己倒上的打算,他屈起指节,敲击在桌面发出有规律的敲击声。
尾音融在无限的安静中,范无咎眼神在谢必安脸上打转了一圈,弯起的桃花眼中多了几分无奈,他笑着继续说道:“鄙人范无咎,大都人士,身长八尺。双亲已逝,家中独子,年岁二十有一,至今未娶。”
这一串介绍不可谓不详尽,说到最后“至今未娶”四个字时语调还别有深意地加重。
说完后,他期待地看向谢必安,翘着唇等待谢必安的反应。
谁想知道后面这些。
但是大都人士……
大都离上京不远,仅仅是翻阅一座山就能到达,两地的风土人情大多相似,人员也经常流通。
只不过这两年皇都突然下达命令要严格管制各地的百姓,禁止四处流窜,因此大都与上京之间的交互今年也变少,在上京极少能见到外乡人了。
但范无咎的长相,谢必安看向范无咎依旧眯着眼朝他笑的脸。
眼窝深邃,桃花眼张扬,鼻梁挺直,偏褐色的肌肤像是一抔身后的土。
实在不像是大都人的相貌。
要说相像,反倒更像西凉那边的长相,西凉的人皆是眼深高鼻,连皮肤都是一样的偏深色。
似乎看出了谢必安的怀疑,范无咎坦然地解释:“我生父有西凉血脉,但我从未去过西凉。”
范无咎的理由挑不出错,看范无咎的模样确实更像是从小在中原长大的人士,行动没有丝毫的西凉人印记。
他继续说道:“在今年,我的生母因病逝去,我成了无父无母的孤零一人,家中的茅草屋也被抵押收去。可怜我啊……流落街头。”
说到这,范无咎抬手擦拭了眼角虚无的泪水,声情并茂,再配上他英俊的容貌,若是上京最心狠的娘子在这,也一定会被这可怜的模样打动。
可惜他对面坐的是谢必安,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见范无咎停下来,还伸手在范无咎面前敲了敲,示意范无咎继续。
若不是两人面前放着的茶盏和四周的环境,范无咎都要以为自己是在监狱中接受审讯了。
范无咎顿了顿,还是继续将自己的故事绘声绘色地描述给谢必安听:“在大冷天甚至没有一件保暖的衣裳,身无分文地流落街头,我沿着长街一路乞讨,还是一位好心人为我指引了方向……”
范无咎的手指一指,指尖就朝向了那盏还在发光的烛灯。
“于是我背起行囊,靠着我一双脚走到了上京。无奈世事难料,命运多舛!”
拳头一敲,便适时响起了说书人说书说到情节曲折时的拍板声。
“我跨越那一座高山,以为迎接我的将是美好有前景的生活,然而迎接我的只有上京守卫的无情刺刀!”
在谢必安严肃冷漠的表情面前,范无咎依旧尽力表演,他捂住腰腹处的伤口,“他们说要将我抓到牢中!我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负伤在这陌生的上京行走,但没想到又被一位无情的巡护抓住,同样说要将我抓到牢狱中。”
范无咎瞟了谢必安一眼,暗示意味明显,尽管谢必安的表情没有因为范无咎的话语变动一丝一毫。
“还好有英明的县令大人,还我一个清白,不然我就要冤死在狱中了~”
范无咎表情真挚,含雾似的眼睛中是纯粹的无辜,好像说出的皆是肺腑之言。
他掩面假装哭泣完,一转脸就对上谢必安的眼神。
谢必安支着手正看着他,脸上似乎写着几个明晃晃的大字——“还有什么要表演的?”
范无咎:……
作者有话要说:
谢必安:你是不是油饼?
感觉快完结了,大概还有两个礼拜能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