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1)
“中元教在此处地界却有几匹千里马,大宛良驹、汗血宝马……若神医需要,也可当诊金。”江楚生平静地抛出诱惑的饵料,而蔺钦澜闻言,面上已露出迟疑之色。
说来江楚生近几年都待在中元教里,并未多造杀孽,外头传言他是在悉心培养自己的儿子作中元教未来的教主,因而收敛了脾性慈悲了一些。
给人接续经脉的确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并且江楚生还会予万金相赠、千里马作陪。他虽碍于大义不好接受,但先前拒绝江楚生,与其说是为了大义不如说是为了上官明月,他虽然贪财,也很心动为人续上经脉脉络的手术,只是,若为此事叫他好友赴死,他也不愿。
“神医……神医……”江顾白目中已露出求恳之色。
蔺钦澜微微一叹,道:“其实,不管谁做中元教教主,于武林一样有害,我虽然可以不救你,让武林消了一害,但到时中元教内部纷争惹起,纠缠不清,因此造下的杀孽,只怕比一个中元教教主能造成的要多。”
江楚生笑道:“神医自有好见地!”
江顾白心中一急,胸口一痛又是吐了些血出来。
蔺钦澜摇了摇头,又道:“何况,我若是不治你,只怕你不会让我走,耽误了时间叫我救不得明月,反而不美……”
江顾白听他此话便知他本意,其实蔺钦澜这时候日夜赶路赶到上官明月那里应该是来得及的,但是,那未免冒险。江楚生和他都无法用武,蔺钦澜要走,他们还拦得住吗?却是江楚生提出的诊金,十分合蔺钦澜的脾胃了。
权衡再三,蔺钦澜答应了治江楚生一事,同时,还顺便要治江顾白。
江顾白只道江楚生若恢复武功定成大害,因而心灰意淡,很有几分颓意……
“别给我送药,我……我不喝……”躺在床上,面色发白嘴唇干枯,江顾白盯着踏入门来的蔺钦澜,虚弱地拒绝。
江楚生自己拔了肩头的铁链,蔺钦澜为他止了血,还未开始接续经络,却先为江顾白抓了药,为他疗伤。江顾白亲眼看见江楚生将肩上铁链拔出,那鲜血狂涌,哪怕点穴了也止不住,肩头上好大的两个窟窿。而江楚生虽满头的汗水,竟一声也未吭,神情可怖……
这一幕若是胆小的人见了,只怕会做噩梦。
蔺钦澜端了药来放在一边,劝他道:“你若是这样,伤处只会好得更慢,我看你和他之间似有过节,你若是如现下这样不吃药,到时可非受制于人?”
“蔺神医……你……你怎么能……”江顾白喘着气,半晌连话也说不出来。
蔺钦澜连忙点了他几个穴位,教他郁气纾解,随即,却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治他,其实治不治他,他都会恢复武功的,既然如此,不若叫我得了一匹好马……”他耸了耸肩,又道,“而且,也算偿还了我师父的人情,还能救了别人……”
“你……你若不治他,他怎么会恢复武功?”江顾白忍不住道,“蔺神医,我知道这中元教中的事,主事者若死,底下人一乱,的确会酿成大灾,只是,江楚生他为人……咳……野心极大,狂妄孤傲……他若恢复了功力,后果不堪设想。”
蔺钦澜沉吟道:“那倒是,可是,他于我师父有恩,我是不能杀他的,既然不能杀,不若卖个人情,你不知道当年旧事……他,他会少林易筋经,若非以易筋经恢复断碎经络少则三月多则几年,他也不会来找我……”
“他会易筋经?”江顾白这下的面色可是真的变了。
少林至宝,哪怕是普通人学了,那也能成为江湖中的好手,江楚生的武功都已那么高了,若是再学易筋经……
蔺钦澜摇头:“他没学,但是会背……这是很久以前的旧事,这世上知道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不过,江楚生虽是中元教教主,也算得上是一条好汉,说话算话,当年他答应了少林方丈,若不到危急关头,绝不会炼易筋经上一字,这么多年来,他果然没练,不过,我若不救他,在他眼里,现下,便是他的危急关头了……”
江顾白不再出声,盯着床顶的帷帐怔怔出神,好似被这个消息弄晕了。
蔺钦澜知道此事对人打击极大,拿了药碗,为他舀药,江顾白尽数咽下,不再推辞。喝了三回药后,当夜蔺钦澜为他推宫过血,引他排出体内淤血黑气。江顾白虽无法动用内力,但是轻微动弹时胸口腹内不再疼痛,因而每日躺在床上,感觉也好得多。
不过两日半,蔺钦澜便收拾了包袱准备走了,江楚生为他写了信笺送了他马,蔺钦澜向两人告别,便将屋子留给了他们。
这三日内江楚生并未和江顾白共处一室,因为蔺钦澜划破他皮肤续上经络的缘故,他身上也包了好几层的布,不能轻易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