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1/1)
我的剑败了,“云生结海心法”也不敌师兄魔功,记忆之中,类似这样毫无胜算的情况仅有一次,正是摩天崖上王小柱与南宫墨的一战,最终王小柱摒弃七情六欲重创魔主,好像,眼下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易云树似乎有意玩弄,明明有机会重创于我,却只在我身上留下浅浅的伤口。我的气息乱了,我的剑也乱了,易云树眼中的戏谑越来越盛。我无法可想了,只好对王小柱说:“你出手吧,我打不过他。”
王小柱双眼无神,嘴角流涎,毫无反应。
我说:“你不出手,我们就都死了。”
王小柱依然毫无反应。
我说:“我们死了,天生会死,天德会死,帮我们的余皮会死,明珠会死。”
王小柱开始微微颤抖。
我说:“云剑圣会被说成勾结魔教,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我们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好吧,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个,但,南宫小艺一定会死,易云树需要她的头颅来当武林盟主。”
王小柱的嘴里开始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
我继续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谢云瑶的事我不记得多少,但南宫小艺的事情我一点一滴都记得。你从没把她当作魔教少宫主,你从没把她当作红颜知己,我知道她对你而言早已不仅是红颜知己。所以,我就问一句,她死了,你真舍得吗?”
王小柱抱头大哭,涕泪横流:“你打不过他,我出去也打不过他。”
我一脚踢去,将王小柱踹了个跟头,我恶狠狠地说:“王云木和王小柱合起来才是云剑圣。你是核,我是壳,没有核,壳终究不能独存。我帮你一把,之后我们将变成真正的云剑圣。记着,云剑圣天下无敌,这是我的骄傲,也是你的骄傲。听着,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地当你的剑圣,你要风风光光的,要人人敬畏,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是为了帮你干脏活累活的我。以后别太在意旁人的感受,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做,如果下次又想哭哭啼啼,不要忘了有个云剑圣是杀伐果断快意恩仇的。”
······
易云树感觉云剑圣的抵抗渐趋微弱,心中升起复杂的情绪,好像有得意,好像有怅然,好像还有宿命达成的自豪,但不管怎样,师弟是必须死的。“若是云木再笨那么一点点,报仇的事情再糊涂一点点,日后易云树是武林盟主,王云木是武林副盟主,似乎也不错。”
易云树被心中奇特的想法搞得有些恍惚,但他的剑一点都不恍惚。只见剑芒暴涨,剑网猛然收缩,剑下的生魂恐怕再无生机了。易云树准备还剑归鞘了,却觉得有什么奇特的气息蔓延开了。
不怪易云树不认识这股气息,他没见识过云剑圣的真正实力,南宫墨倒是见过,可他已经作古,自然无法跟易云树分享经验。易云树只觉对手突然从有血有肉的生人,变成了似人非人的东西,虽有生人的呼吸,却无生人的欲望。这东西的眼神混沌,却并非中了“天魔摄魂秘法”之后的呆滞,更像是巨大的疲倦,这东西的招式懒洋洋的,用力之巧却是妙到巅毫,不论如何攻击都如同打在空气之上。
易云树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但他和往日的南宫墨一样不甘心,到手的胜利任谁都不想放开,所以他将《魔恸真经》中的功夫耍得更卖力了。
酒鬼师父曾说师兄的资质中人之上,胜在勤奋刻苦。其实不是勤奋,是偏执,易云树的偏执更胜南宫墨,所以《魔恸真经》于他而言再适合不过,大概南宫墨复生也不过如此了。可是挟魔门百年深仇的南宫墨也只能和初窥忘情门径的酒鬼师父打个平手,人道对上天道终究小家子气了一些,便是把人间的武学功法统统学个通透怕也是不行的。易云树像是对着大海挥舞,对着天空狂吼,除了让自己精疲力尽以外也没有其他用处了。
徒劳让易云树怕了,可他和南宫墨一样不能逃,他是青霄掌门,未来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选,一旦逃了,颜面扫地,谁还奉他为武林盟主呢?所以他调集了所有的内力,使出了最精妙的剑法。
他要赌一赌,赌自己的竭尽全力能够胜过云剑圣的太上忘情。
当年的云剑圣尚有破绽,魔主赌了,最终还是输了。现在云剑圣无懈可击,青霄掌门去赌,想必也是赢不了的。
酣斗中的易云树只觉胸口一痛,好似被孩童不轻不重地擂了一拳,可这一拳正好打在气息的断点之上。易云树的内息全乱了,野蛮的内劲在经脉间相互冲撞,竟然无法调理。易云树的经脉尽数断绝,七窍也流出血来,然后才看清云剑圣只不过用了一根手指点在了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