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1)
师父以手支额,沉吟半晌说:“你师兄叫易云树,你就叫王云木吧。”
我思索着这名字怎么都比“王小柱”强,便欣然领受了。随后师父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件青衫和一块木牌递给我,说:“明天去九霄堂参加入派仪式,云树会引路。为师现在要打坐,你们先出去吧。”
我和师兄一抱拳退了出去。
刚出门,就听见师兄嘀咕:“打坐?肯定是先喝酒再睡觉……”我觉得自己辈份低,师父和师兄之间的恩怨不该妄加评论,于是我保持沉默。师兄嘟囔了一会儿,见我没加入的意思也就不说话了,只快步走进东侧房门,我亦跟进。师兄指着右边的空床说:“你以后睡这儿,我睡左边的床。”
师兄顿了顿,接着说:“你刚来,有些规矩要明白:遇到其他师兄弟尽量别提师父的名号,以勉被耻笑。”
我愕然:难道师父有问题?师兄接着说道:“但是触犯门规被师叔、师姑逮到,要第一时间抬出师父的名头。”
我淡定了:师父果然是高人。师兄看我一副安心的表情,摇了摇头,说:“师父和掌门关系铁,据说穿过一条裤子。”
这下我懂了,怪不得师父说他地位高,敢情是裙带关系,师父的高大形象哄然倒塌。师兄怜悯地看着我:“今天就说这么多,明天你回来我再讲详细点。”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亮师兄就把我叫醒,叫我赶紧准备,说是我们这儿离青霄派的主建筑群较远,必须早点出发。途中我看到很多和我一样着青衣挂木牌的弟子,到了九霄堂堂口,大概聚集了百来人。又等了半个时辰我们才入了堂,师兄说在外面等我。
进了堂,大家挤作一团,过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我听见掌门在最前面讲话,由于我身量不高,又被挤到了最后,拼了命垫起脚才勉强看到掌门真容。
掌门自称姓刘,颌下蓄有三缕青须,整体仙风道骨,怎么看也和师父不是一类人。
刘掌门讲了下帮派历史,大概是说青霄属道家一系,一直心系天下苍生,从未间断除魔卫道等等。之后又上来一个老者,皱纹很深,仿佛每个人都欠他二两银子。他是胡长老,专司赏罚,他读了门规,大意是不可□□掳掠等等,还有多如牛毛的规矩。我无法集中注意力,无聊之下四处张望,发现右前方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年纪应该比我小。她在认真地听胡长老讲话。
“可能比阿花要好看些。”
我在心底做出了客观纯洁的评价。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年纪较大的师兄撞了下大堂左角的钟,然后入派仪式便结束了。
出得屋来,看见师兄正靠着石狮子打盹儿,我过去摇了摇他,师兄睡眼惺忪地瞅了瞅太阳,说正好到晌午,可以去食斋用餐。路上师兄介绍了本派分布:青霄以九霄堂为中心由内向外分成一二三三个圆环区,住一区的人不是长老就是武艺高超的前辈,二区的就辈份低些武功差些,退居三区的是些刚有资格收徒弟的高级门人。
师兄解释:“区号是写在牌子上的。”
我忙看自己的木牌,居然没有编号!“我们是后山居民,没有编号的。重点是住在高级区域的弟子们和我俩的待遇大有不同,至于有啥不同,一会儿你就懂了···”师兄沧桑地说。
到了食斋,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弟子们享用的菜色是根据区号决定的,比如一区的弟子有两肉一菜一汤,二区的降为一肉一菜一汤,三区的仅有两菜一汤,我和师兄这样的,只剩可怜的一菜一汤。回去的路上师兄还补充道:“师父是唯一不住一区的长老。”
我在心里下了结论:看来掌门的威望也救不了师父的颓废啊。
好不容易回到住处,师父正蓬头垢面地坐在门口晒太阳,我有点后悔没有好好读书以至现在找不到词语形容自己的愤怒,所以我只说了六个字:“师父,我回来了。”
师兄则拱了拱手,直接回了房间。
师父今天心情不错,他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说:“为师给你上第一课,让你了解一下江湖掌故。我们青霄虽不是数一数二,但也是数三数四。话说二十五年前正邪一场恶战,魔教败退……”之后的话我总结了一下是十个字:魔教很低调,天下很太平。末了,师父拿起葫芦喝了一口,说:“今天是你成为正式弟子的第一天,就不练功了。明儿起,每日卯时去演武场习武。”
我心想:难道不是师父传授武艺?但看见喝得正高兴的师父又没心情问了。
回房看到师兄正在打坐,正是心目中少侠应有的样子,我很羡慕,又不敢打扰,便想蹑手蹑脚地离开,师兄却突然睜眼说:“师父说了吧,明天还得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