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25 魔女（1/2）

“我们这组的高中生带练是种岛前辈。”

接近暮色时，准备做最后一轮对打训练的国中生们，因为迟迟没有等到来陪练的高中生前辈，凑在一起去确认电子日程表。

一群人中，真田弦一郎刷地抬起头，黑色帽檐下的眉眼紧紧凝起，气势慑人，“太松懈了！”

“先别着急，真田君。”一旁的东方雅美确认表格后，回头挥挥手，向那边的草薙明月打招呼。

草薙明月在刚结束的热身训练中淋漓尽致地发挥运动能力，需要中途稍微休息一下，正在休息椅那边喝补剂。

他远远看到东方雅美比划电话的手势，回身拿起对方披在椅背上的外套，拎着走过去。

东方雅美就着草薙明月手里拎起的外套，伸手向内部口袋里掏出手机。

“联系一下高中生一军那边的队长。”真田抱起双臂，声音冷厉。

东方雅美点点头，已经按快捷键翻出常用联系人，找到平等院凤凰的电话想要拨过去，忽然想起，这会儿他应该正有对练任务。

他向下按了几次按键，拨通了越知月光的电话。

“喂，月光前辈——”东方雅美刚说了半句，停住话头，倾听片刻电话那头的声音，然后微微放低声线，“你是不是不方便讲电话，前辈？”

越知月光似乎不能放开声色，压低了语气回应道，“有点事情，我正在找人。”

“……找人？”东方雅美环视大家一圈，彼此投着疑惑的眼神。他最后看向草薙明月，对方几不可察地轻轻一点头，示意继续询问。

“是找种岛前辈吗？”东方雅美轻声道。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然后是越知月光冷冷短促的咋舌，“这个家伙……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果然是。”东方雅美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先做自主训练好了，请月光前辈不要着急。”

“先别通知教练。我看这家伙又是任性而为，大概忘记了今天的对练安排。我找到他就好了。”越知月光语速飞快，声线却冷酷平稳，向后辈道了声谢。

“没事的，月光前辈。”东方雅美等对方匆匆挂掉电话，也拿开手机合上屏幕。他虚握着手机，四下看看大家，刚才通话的意思，也大概传给了众人。

刚才还在为这种松懈状况而生气的真田，心情转为了不安，“东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个不清楚，月光前辈只是说不见种岛前辈人影，正在找他。”东方雅美微微皱眉，“我们先不要惊动教练组，以免无形之间搞糟事态，暂时先等等看。真田君，你觉得怎么样？”

“……嗯。”真田看了东方雅美一眼，声音里有认同也有些许赞叹，“你考虑得很周到。”

东方雅美笑了笑，被隐约夸奖了，尽管这不是现在对话的重点，他也有点欣喜。

大家商量一阵，纷纷拿起球拍，自主到训练场上找位置，商量着做些自由运动。

“既然这样，那再练练发球力量吧……”有人这么商量着。

真田也拿起球拍，四下一看，大家各自基本找到了训练步调。他就将脑海中一个想法放大，暂时没有投入运动。

他思虑片刻，转身走向场地边缘。在那里，东方雅美正和草薙明月商议着什么，两人虽然拿着球拍，但下一步行动似乎不像是要去打网球。

“说起来……”真田走过来，沉稳的声线投入两人的密探氛围中。

“真田前辈不放心吧。”草薙明月看向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似乎有真田才能读懂的示意。

真田仰起头，远远望向邻近的山影和密林，这个自由训练场就在深山跑道附近。

他转过眼神，目光先聚向眼角，形成深沉的冷光，然后聚到瞳心，看定草薙明月，“我有点心神不宁。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真田前辈认为，这和那个怪人有关系？”草薙明月淡淡道。

“我的第六感好像在作祟。”真田无奈慨叹，“我也开始依靠不靠谱的直觉了。”

“直觉并非完全不准。”草薙明月声色淡柔，转头看向有些茫然的东方雅美，反而先伸手朝真田做了两下安抚压掌的示意。

因为他已经从容决定告诉东方雅美一些秘辛，这点是不需要过多商量的，先跟真田打好招呼就是了。

这种雪水般的流畅的做事节奏，简直是含着我行我素的感觉。

“是这样吗？”东方雅美听完草薙明月简洁明确的耳语，轻吸一口气，“怪不得前几天听说安保队搜山什么的。”

“东方是个沉稳的人，我想他可以帮忙。”真田也认同了，主动担起指挥责任，回身向大家大声嘱咐了些训练事宜。

“我们要暂离一下，我想各位都能理解。”他简洁又坚定地说。

少年们互相看看，纷纷宽慰点头。还有人热心地提醒了一句，“但是不要太落后于训练结束时间呀！一会儿有游学团见面会的，你们记得吧？”

“是的。”东方雅美轻拍一下手，看看手表。

三个人脚步轻迅地走出训练场铁丝网门，跑上拐入深山的跑道入口。天色渐渐加深，重玫瑰色的云影慢慢浓厚起来。

“是这里吧？”真田环视了一下周围景致，根据一些地势特点，跨过几个设置在跑道边缘的路标石墩，从某个不起眼的角度钻进灌木丛。

傍晚时分的密林里，植物腥气更加湿透，虫鸣声也清晰起来，惹得人浑身不舒服。

“东方前辈跟着真田前辈。”草薙明月淡静简洁地说道，“我走最后没关系。”

东方雅美加快几步，跟上真田，向他询问一些细节。

“就是前面那块泥地……”真田的声音从不远不近的前方传来，尾调模糊大概是由于林子的交错遮挡。

“明月！”东方雅美呼唤道。

草薙明月穿过灌木丛，顺手虚握住东方雅美正在招动的手臂，做了个微微将他挡后的示意，跨过前方那片灌木丛。

真田已经先一步跨过去，踩踏泥地的声音泥泞可闻。

草薙明月走过去，扒拉掉肩头沾染的草尘。

东方雅美也跟上来，放开视线到处远望。只有深玫瑰色的浓光漏下层层遮蔽的树冠，风声穿行于密林中，听起来像混合着什么异常东西的轻微叫声一样。

“什么都没有啊。”东方雅美拨了一把头发，额角垂落微微散落的发丝。

真田眼神一动，往当时看到挖深坑的地方走了走。出于自然沙土风吹之类的缘故，那里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挖掘过的痕迹，就是一片稍许泥泞的地面而已。

真田抬头看看天光的角度，又绕着记忆中的区域转了两圈，试图分辨清楚那里是不是曾被挖掘。

“这里。”草薙明月的声音淡静传来。

两位前辈看过去。草薙明月正站在视野正好被照亮的角度，在这里能看清楚泥土颜色和新旧程度的细微不同。

“还是有一点新翻土的痕迹。”草薙明月蹲下来，单腿支身，那条腿的膝头也就轻碰地面，伸手拨一拨土壤。

“新鲜的痕迹？”真田皱眉道，“最近还是被翻过？比之前安保队发现有挖坑痕迹的时候，更靠近现在时间线的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