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2)
河堤上的青草味钻入鼻腔,吉安隐约感觉到自己还有意识,只是视线逐渐漆黑、模糊。
他感觉到有人俯视着他,似乎有点惊慌,那个拍他的脸颊、摇晃他的身体,好像想把他叫醒。但后脑被击中,吉安整个人昏昏沉沉,四肢都不听使唤,张开了眼睛却看不见东西,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感觉有人抓着他的脚,将他在地上拖行。他想出声,想叫那个人把他送到医院,或替他急救。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喉咙里就是发不出声音。
吉安伸高指尖,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坠落,不知道掉进什么很深的地方。他的背脊撞击到某种坚硬潮湿的事物,那个人站在很高的地方俯视着他。
由于逆着光,吉安仍然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唇角微扬,然后什么东西从高处落下,那些东西越来越多,遮蔽了他的视觉、听觉,连带他的身体、他的声音、他仅存的光线和氧气……
"……吉安?吉安!"
吉安从座位上惊醒,发现自己置身于小面包车的最后座,而颙衍就在他身边。
由于明晚就是迎新宿营,身为同寝学长的帮手,颙衍提早被富里学长叫去后山营区帮忙。而福隆学长就自告奋勇,说可以开车载颙衍过去。
吉安就坐在颙衍身边,他睁开眼睛,发现颙衍担心的脸就在他身边。他心脏漏跳了一拍,他起身把颙衍推开。
"没、没事。我只是头忽然有点昏……"
他看了一眼驾驶席,开车的人是福隆学长,车上只有他、颙衍和福隆三个人,还有满车的宿营道具。吉安看他和颙衍他们折了一星期的纸莲花就用塑料大袋子装着,放在面包车后方的行李架上。
颙衍看着吉安,视线又飘过挂在他脖子上的护身符,半晌伸出姆指,犹豫半晌,压在他的印堂上。
吉安还以为颙衍要替自己下咒,像之前给富里学长下的安神咒之类的。但颙衍只是把手压着,半晌改指为掌,颙衍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吉安发现他似乎在探测什么,一时不敢动弹。
"还好,虽然有点波动,但不至于到魂飞魄散……"颙衍像在自言自语什么。
吉安满心疑问,但刚才作梦的时候,依稀听见颙衍呼唤他名字的声音。印象中这好像是他这个蹩扭的室友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颙衍看向他眼睛,"你想起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