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场开香槟（1/3）

小艾伦在神父面前承认自己错误之后，他的‘罪名’彻底成立了。

在去完教堂后玛莎带着他去文森特家登门道歉，让这件事变的更加让人信服，加上文森特刻意的宣传，小镇上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了怀特家出了个偷钱的小偷。

艾伦不想去回忆被玛莎带去登门道歉时文森特的得意嘴脸，以及文森特父母那厌恶、看到恶心东西的表情。

艾伦的人缘本来就不怎么好，他成了小偷后更是人缘惨淡，大家都躲着他，好似他是什么病菌一样，沾上就会得病。

有些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了文森特这个栽赃成功的例子在，一些小心思多的人都会把脏水泼在艾伦头上，艾伦曾经试过解释，但没人相信一个有前科的人，或者说他们是共犯，不想被牵连，纷纷默认了事情的发生。

艾伦希望他的父母能相信他，然而没用，面对一堆人的作证，艾伦犯的错事越来越多，刚开始他的父母还能冠冕堂皇的教育几句，次数多了他们也烦了，直接听到一点风声就把艾伦关在禁闭室，让他饿着肚子反省。

每次从禁闭室出来艾伦都吃不上饭，因为接下来他会被带去教堂向神父忏悔，回来的时候早就过了饭点，加上被关禁闭的次数太多，禁闭室成为了他的新卧室，玛莎和安东尼已经懒得去计较艾伦到底是单纯的回卧室还是被关禁闭了，反正只要有人告状他们就会把艾伦卧室的门锁起来，想起来这个人了才会开锁把人放出来。

运气好的时候一天能吃上一顿，运气不好的时候三、四天吃不上一顿，在这种经常饿肚子的情况下，艾伦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

5年过去，他成了镇子里人尽皆知的坏小孩，身高和体重也因为长期饿肚子涉及不够营养没有增长多少，12岁的孩子从外表看起来不到10岁。

这天，艾伦神情麻木的从禁闭室出来，他走路没有声，身体一摇一晃，像个飘荡的鬼魂。

饥饿的胃部发出抗议，疼的让人想蜷缩起来，然而这对早就习惯忍耐疼痛的艾伦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桌子上有饭，去吃。”玛莎看也不看艾伦，淡淡地说，“吃完换衣服跟我们去参加葬礼。”

说完她拿起她和安东尼的盘子去水池洗盘子。

这些年他们夫妻二人早已对艾伦的所作所为彻底失望，反正不管他们怎么做、说什么，这孩子也听不进去，依旧干着坏事。

他们已经压不住恶魔了，不如眼不见为净省点口水，勤快点带去教堂忏悔。

双方之间的关系早已降至冰点，无话可说，艾伦知道自己讨人嫌，连活着都要靠父母偶尔想起来的施舍。

他默默的吃完自己的早餐，将用过的餐具洗干净，然后放在被划分出来的放置他餐具的地方。

他像个病毒，玛莎和安东尼不想碰他用过的东西，因此艾伦和他们的餐具早已做了区分，就连椅子和桌子也做了区分，他吃饭都是到角落为他专门准备的桌子椅子上吃饭。

艾伦换好衣服，跟在男人和女人的身后参加了葬礼，他无视周围带着厌弃的目光，低着头等待葬礼结束。

“文森特是个好孩子，很遗憾他过早的离开了我们……”神父说着。

艾伦这才发现原来参加的是文森特的葬礼。

“开香槟！！！”看到这里，沢田纲吉的血压立马下来了，他飞快的下楼从冰箱拿出一瓶可乐，回到屋里把可乐给自己满上，并灌了一大口。

文森特是开启了他悲惨生活的一个钥匙，且在之后的日子依然不放过他，他和其他人抱团排挤艾伦，将做的坏事泼到艾伦头上，如今突然听到文森特死了，艾伦心中无感。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高兴和悲哀并存。

艾伦很高兴他的仇人死了，同时又为生命的脆弱感到悲哀。

他看着文森特的棺材，衷心的祝福：希望在地狱你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然而，不论是屏幕里的艾伦还是屏幕外的沢田纲吉都高兴的太早了，神父在念完开场白后突然叫了艾伦的名字。

“艾伦·怀特，由于你伤害文森特多次，虽然每次文森特都大度的原谅了你，但文森特的父母认为你根本没有悔改，他们希望你能够去文森特面前发自内心的忏悔、去坦白自己的错误，为你和文森特之间的恩怨画上句号。”

“……”

“……”

艾伦发现，随着神父话音的落下，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了过来，顿时，粘稠的、负面的情绪向他扑来，那些情绪化作黑色的手撕扯着他的身体，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碎，随文森特一同埋入土中。

耳朵嗡鸣，血液一鼓作气冲到脑袋，在里面炸起了烟花。

艾伦感到自己的胃在抽搐，他想吐，想把肚子里的东西吐的一干二净，最好连内脏也一起吐出来。

愤怒的火焰越烧越旺，他想怒吼，想大声尖叫，把嗓子叫哑，让它流血，让它彻底坏掉，再也生不出说话的欲望。

他的手指动了动，想要撕扯什么，随着这些想法的产生，艾伦感觉周围的氧气越来越少，他呼吸困难，喘气的频率越来越快。

恍惚中，艾伦好像看到了文森特根本没死，而是坐在棺材里冲他笑眯眯的招手。

“好可怜呀，艾伦。”

“没人喜欢你，大家都讨厌你，就连你的爸爸妈妈都不喜欢你，他们巴不得你去死。我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没死？”

“你听，他们都觉得我是好孩子，会上天堂。你呢？你是个坏孩子，应该下地狱。可为什么我死的那么早呢？”

“我生前骗了所有人，死后也可以继续骗人。我告诉死神你是个坏孩子，死神不信，要听你亲自说。”

“来，向我忏悔吧。告诉死神，告诉大家，你到底有多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