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2)
“伤口长好了?还敢哭。”傅闻远在床边站定,想做个什么表示亲近的动作,于是他伸手揽住了云溪的后脑,低头很严肃地问:“吃饭没有?”
云溪自己把脸蛋上的眼泪擦掉,但琥珀色的瞳上还蒙着一层雾,仰头跟他对视,没有出声,看了他一会儿,自己拔掉了吸氧管,吸溜着鼻子哭了起来。
傅闻远也不知道怎么了,心头涌上股不明原因的不痛快。
他事情多,忙起来就没有白天黑夜,只知道跟着秘书列出的行程表走。近二十天没见,的确像阿姨说的那样,云溪瘦的没了样子。
原先只是脸小,现在似乎连两颊都要陷下去,一点婴儿肥没了,脸上只剩一双黑眼睛,带着不遮掩的委屈朝他望过来,偏里头没有埋怨,叫人的心坠坠的酥麻。
到了跟前,傅闻远想,他是会对云溪心软的。
这个人好,很乖、听话、亲他,算很好。
但傅闻远就像是,他有多好,他最后都能舍下的,那种感觉。
他在床沿坐下,小心地把云溪弄到腿上,不牵动他的伤口,又把平板捡起来放在手里,很生疏地试图哄小孩:“别哭了,看的这是什么?你看人家猪哭了没有?”
云溪在家时就经常看这个动画片,所以傅闻远对他嘴里的“社会猪”也有所耳闻。
云溪扭头不看,把头杵在傅闻远肩窝。
这是种新奇的体验,傅闻远不急着走了,也不急着像答应阿姨的那样哄哄云溪——他想看看云溪更生气时是什么样子。
云溪如他所愿,哭了一会儿,在他西服上蹭掉眼泪,声音很艰涩地说:“傅闻远,我恨你。”
小孩儿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傅闻远,明显的底气不足,嗓音打颤,连恨都可爱。
傅闻远脸上笑意更深,像在逗弄一只小狗,“恨吧。”
云溪一抽一抽地哭,但没多久,就捂着心口不出声了。傅闻远低头去看,“难受?我去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