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1)
瑞阳劝道,“阿玛,如今钮祜禄家不比以前,再者,儿子就担心,若是他们玉石俱焚,把这事抖出去……”
“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索绰罗.英良冷声道,“你想想,钮祜禄.君保尚未回京时,善保到咱家温驯得跟只小猫似的,十天一请安,不论你妹妹说什么难听话,他都能忍!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两年!我有时都觉得,你妹妹做了孽!可那是自己的女儿,我向来护短,只想着日后若他们兄弟入仕,能帮则帮衬些,也算补偿。如今,钮祜禄.君保只是个侍郎,他就能连合外家势力,逼得咱们,”一握拳,狠狠砸在窗棱上,不顾儿子的惊叫,索绰罗.英良阴声道,“逼得咱们还了东西。第二次出手,就逼得大丫头寻了短!”
父亲的声音带着冬日的阴寒,瑞阳心中酸涩难言,一股恨意顺着脊梁升起,脱口而出道,“儿子这就联系同僚……”
“不,现在不要动。”索绰罗.英良眯着眼睛,“官场之道,不要奢望有第二次机会,一次就要命中要害!哼,联系什么同僚?我说的是善保,不是钮祜禄.君保!”
“阿玛,善保如今不过是一介学子,等出仕也要七八年呢?”
“错了,他今年刚考中了秀才,明年,怕要考举人了。钮祜禄.君保不过是富察家的一条狗,动他,就得罪了富察家。可是,凭他的资历想动我,也没那个本事。这个善保若是中了举,后年大比,一举中了进士,才是咱家的灭门之祸。”
“阿玛,别说进士,就是状元也不过是翰林院的六品编修,能有什么用?您是吏部尚书,掌管天下官员考核升迁,随便略施小计,他也爬不上来。”
“愚钝!你别忘了,钮祜禄家也是正经的满洲旗人。今上最是爱才,爱才爱才,爱的是旗人之才!你想想,他若有殿试的机会,年轻、聪明、俊俏、才华横溢、八旗俊才,皇上一见,焉不心喜!还有,他还未婚配。朝中哪个是瞎子?若不是咱们两家已结下死仇,我有女儿、孙女,也会想嫁给这样前途无量的少年。”索绰罗.英良长叹,感慨道,“有些人营营役役一辈子,仍是不入流;而有些人,弹笑间,便是大权在握。善保这样的人,吃过苦,对权势更加渴慕。如今他就能通过富察家毁了大丫头!绝不能再给他机会!”
门板轻叩,有奴仆禀道,“禀太爷、老爷,咱家大姑奶奶,大姑爷来了。”
“知道了。”瑞阳哑声答道,“阿玛,儿子知道您的苦心了。阿玛且歇歇,儿子去见见大姐夫。”
索绰罗.英良点头。
27、忙忙碌碌举人生活...
善保中举的消息震惊了咸安宫官学,吴省兰尤其得意,善保算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高徒。此时无疑成全了他名师之名!
连善保自己都比较迷糊,莫非历史上和珅也科举出身?
想了一回,善保忽然气馁,举人不举人的,以后能长命百岁才好。他还听人说过秦桧是状元出身呢,结果又如何?
善保决心做个好人,骑马去吴省兰那里请安道谢。
这年头,人都比较谦虚。还有少年登科大不幸的说法,吴省兰生怕自家高徒骄傲,先把善保中举的文章拿出来批得一文不值,见善保低头乖乖听训,心内很是熨帖,方温声道,“当然,以你的年纪,有这份见识殊为不易,只是须知‘满招损,谦受益’,自满骄傲最要不得。若有人恭维你,记得时时醒脑,别当真,那是哄你玩儿呢。”
善保暗自好笑,面儿上唯唯称是。
吴省兰摆足了严师的威风,一指椅子命善保坐了,问道,“明年是大比之年,你是如何打算的?”
“学生倒想试试,中不中的也长些经验,下回入场也不紧张。”
“没出息!”吴省兰训道,“这话叫人听了就生气,什么叫中不中的?既然下场,就得奔着金榜题名去的!中不中的?你要没把握,倒不如再等三年。”少年才子,谁也喜欢,可教出个高徒不容易,善保中秀才中举人,走得比常人顺利,又年少,吴省兰担心他这科失利折了信心。
善保笑,“是,学生记下了,一定认真准备。”
善保已走到这步,没有不拉帮一把的道理,吴省兰笑道,“今科主考是刘统勋刘大人,论起来,刘大人是你的座师,你写几篇文章,备几件文人雅物,我大哥在翰林,与刘大人有些交情,我已跟他说了,让他带你去刘大人府上请安。”
善保一喜,起身揖道,“多谢先生费心。”
吴省兰摆摆手,“坐吧。你如今有了功名,的确更要注意自己的行止,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少年中举呢?越往高处,越是要谦逊,世上小人多,君子少,少不得有嫉妒你年少得意。不要因为小事让人挑出不是,要知道,三人成虎,唾沫星子也是能淹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