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何欢不知道该对这个存在于传说中的有些缥缈的家族回以什么样的面孔,只是觉得荒唐。
那是又一年的十月,天空中落了雨,何欢在雨中奔走,接了一批又一批人,又一一将其送走,最后带着双亲去往火葬场。
那是他在这世间最亲的人,也是仅有的两个亲人。
从会场里出来,何欢抱着自己此生所有独自坐上出租车,经过两条街一条河回老家。
那是他和妈妈从何意琨的房子里搬出来之后住的房子,是这肮脏世间唯一能够让他大口大口呼吸空气的居所。他从那儿来,而今要回到那儿去。
瑶城有一条母亲河穿城而过,每次经过河边总能听到浪打船围河水奔腾而过的声音。何欢曾无数次梦到这条河,但梦里没有水声和波浪声,只有绵延不断的墨蓝色河水。
由于常年闲置,老屋的家具上都落了灰,细细的尘土在阳光里飞。
屋子却温馨不改,仿佛每一寸都由光阴细心铺就。
那天,瑶城下了暴雨,姚期到的时候是黄昏,城外的木桥塌方车子不能通行。两个人便下了车,拦住一个路人。
路人细细打量了他们一会儿,说,是村口那对儿母子吧?
“对,大爷知道具体怎么走吗?”
大爷说,如果你不知道方向,沿着河一直走就能找到要找的地方。
路上,两个穿着军绿色雨衣的人在暴雨中深入小村,带着亡命天涯的孤绝。
何欢躺在无比熟悉的屋子里,睡意全无,大脑无比清明却什么都没想,只是睁开眼睛,望着黑黢黢的天花板。
姚期到的时候是凌晨四点,找到沿河而建的最后一所房子,走到屋檐下,却没敲门。
“总裁,我们就在这里站一夜吗?”江河压低声音问。
“已经凌晨了,天很快就会亮,他很多天没睡,不要吵醒他。”
屋子里,何欢睁着眼睛听他们在窗下对话。良久,没了声音。他便窸窸窣窣地披衣起身,开门,看向两个不请自来的人。
两个人都以为动作够轻,看到有人开门瞬间一滞。最终姚期率先回过神来,说,没想到你还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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