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喂什么喂,你真的要惜福,现在已经找不到像我这么热心的人了,免费提供配送到府的贴心服务居然还被嫌,我怎会这么命苦?」
「命苦还不是自找的?你不讲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嫌我吵了?」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坐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在那之后的确除了喝酒以外一个字也没溜出嘴巴过,他的眼底彷佛只剩下杯底金褐色的液体,比起那份引他入胜的迷离,他的存在比空气还不如。
他撇了下唇,双肘往吧台上一搁又向酒保讨了一杯酒。
当这千篇一律的火气是茶余饭后的乐趣,要是哪天突然对他心平气和了,那才叫不正常。
对他不假辞色的这个人名叫谢至桦,容貌斯文俊秀中等身材,约莫二十七、八左右的年纪,将一丝不苟奉为座右铭的他总是穿着烫得笔挺的白衬衫打着深色领带,酒过三巡也绝对不会解开领前一颗钮扣,尽管如此他还是知道包裹在文明底下的那身肌肤有多平滑紧致。
他们一年前在这家GayBar认识,当时他一个人坐在吧台看上去像是在等人搭讪,行动派的他二话不说上前去和他打招呼结果碰了一鼻子的灰,他只当他那天是来喝闷酒的。
几天后他又见他落单,不知为何竟有些惊喜,他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走过去,依然踢到了块铁板。
对他而言,一次拒绝可以解释成两人没缘分,两次拒绝有可能是凑巧,毕竟凭借他英俊挺拔的外表与出手阔绰这一点,从来没人能拒绝他第三次,但他的无往不利一旦碰到谢至桦,还是铩羽而归了。
这个高傲又爱端臭架子的家伙倘若不是来钓男人的,全台北市多得是酒吧,有必要刻意挑GayBar喝吗?
基于微妙的报复心态,第四次,他改变战略坐在隔壁安分守己地「陪了」他两个钟头,即使人家还是拿他当摆设,但接下来的偶遇渐渐缩短为两个礼拜,接着是一个礼拜,三天,两天,直到每天——
当时间在沉默中消逝而去,在届满三个月的那一天,谢至桦破天荒接受了他帮他买的第一杯酒,然后就好像试用期满判定合格一样,当天晚上他们上床了。
细数他的风流史,谢至桦或许不是他追过最难追的对象,但他却有可能是他上过最不爽的对象。
通常完事后为了展现风度,他都会搂着对方温存个几分钟再各走各的,但这一晚他非但连高潮都没享受到,也完全不想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他一个人窝在阳台抽烟足足抽了十分钟之久,心想自己干嘛要把这份不愉快带回家。
他当泄欲对方却视同泄愤的认知差异,不免让他有种吃亏受骗的感觉。
明明是个生手却故意装出洪水猛兽的姿态,让他误以为他真的很饥渴,待他重装上阵手指才戳进去一根,他浑身便紧绷得像是准备被处以极刑似的,更别提当他精虫冲脑把他压在下面驰骋时,那强烈排斥着自己的身体更为彼此带来了无法想象的痛苦。
这家伙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态跟他回家的?
酝酿了三个月,难不成就只是为了得到一场近乎献祭的xìng • ài吗?
离开之前,他当着他的面从他的皮夹抽走一张名片,他趴在床上淡淡瞥了他一眼彷佛什么都无所谓了。要是真的无所谓也就罢了,但看在他眼里,那张漂亮却冷淡的脸庞却满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