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3/3)
「我知道了。」习近勋拧眉,忽又想起什么,补充:「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治病是我的工作,失陪了。」傅医师很不客气地说,无视习近勋惊讶的注视,把话说完后便从容离去。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习近勋操纵轮椅移到床边,看了熟睡的章宇恩好一会儿,又将操纵杆再往前推,直到扶手碰上床垫才停下。
他倾身,双肘压在床垫撑起自己凝视熟睡的脸孔,长长的眼睫底下微肿的眼袋、淡淡的青影,净是疲惫的痕迹。
为什么没有注意到?习近勋问自己。
视线再度回到章宇恩脸上,忽然有种陌生的违和感。他似乎没有见过章宇恩无精打采的时候。
他松肘回到轮椅,握住章宇恩的右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就算是夏天,他的体温仍然偏低,跟记忆中的那人一样。
四年前的车祸过程习近勋不是很清楚,只隐约知道自己被救,再睁开眼,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全身无法动弹,脖子以下的部位像是死了、消失了一样,模糊的意识辨别不出真实与虚幻。
他的神智浑沌了将近一年。
那一年,清楚的只有重复无数次让他想一死了之的痛楚。
半梦半醒,疼痛shen • yin,反反复覆看不到终点的日子,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交谈的声音不绝于耳——活下来的可能性、复明的机率、双腿能不能走……明明谈的是他,却没有一个是在跟他说话;不到五成、很可能失明……一个接着一个的结论都是绝望,不知道得忍受到何时才算到了尽头的绝望,真的会让人很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