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1)
“噢,没关系的,或许我也是这样,”豪金斯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只是我刚才的表述不够准确。”
“您不是。”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抓紧茶杯的手慢慢地抬起来,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将盛满滚烫茶水的瓷杯狠狠地砸在了他的眉框上,“您只是个人渣。”
第02章蓝宫
这是一个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的早上,我照例帮安琪刷牙洗脸换尿布,然后拆开一盒两斤重的“维多利”,用鲜牛奶冲泡后一勺一勺地喂进她始终微张的嘴里。
安琪不擅长咀嚼,又极度容易饥饿,只有这种类似饲料一样的东西能够长期供他们作为主食食用,但事实上我的安琪很喜欢人类的食物,尤其喜欢父亲擅长包的那种圆滚滚的饺子,只是每次喂她吃前都要帮她嚼烂,再添水咽下去,和生吞药片没什么区别。父亲死后,我就再也没有重现过这道复杂又无意义的菜色了。
“爸……爸……”吃完饭后,安琪会变得很活跃,她偶尔开口说话,尽管只能勉强发出几个音节,这个时候监护人不能离开,离开会使她变得很焦虑。
“是哥哥。”我不知第多少次纠正他,“哥——哥——”
“爸……爸爸爸……”她的嘴唇颤动着,发出像是昆虫振翼一般的鸣叫,“交……交……”
我摸了摸她的脸颊:“回来给你做饺子,好不好?不过只能是速冻的。”
“交交……”她笑嘻嘻地裂开嘴,舞动着两条胖乎乎的粗大手臂,“交……”
我摇晃着她身下的巨大摇篮,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和背脊,在清风柔和的吹拂下,安琪很快结束了兴奋状态,进入了睡眠。
她鼾声如雷,不多时就流了一脸口水,我拿纸巾给她擦了,接着在她脸上围了一些吸水的纱布,以免她被自己汹涌而出的涎液淹死——这并不是不可能的。
离开前我没有忘记将门反锁,在上一次的性侵事件后,我换了安琪房间的门锁并对门进行加固,至少短时间内,她没再能为了解决发情问题而撬开门锁,或是干脆在门上暴力破坏出一个大洞。
我打开冰箱,冷藏柜里放着我每个周末会去商场备下的懒人食物——足足好几磅的长条面包,懒得将它拿出来,我将面包刀伸进冰柜,切了两片面包放在盘子里,又用刀尖挑了一块黄油抹在面包上,关上柜门后,我的早餐就做好了。
正好,上班时间也快到了。
我的调任令昨天刚刚下来,比想象中的好,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人事调动,从“白玫瑰”调到“红玫瑰”,连单位地点都不过只是隔了一座墙。
我曾经是一个爱情编写师,而我的单位“爱情编写事务所”则被简称为“白玫瑰”,具体任务无非就是根据男性的需求,给他们的雌性编写一套虚假的爱情记忆,再将这套记忆编码置入雌性的大脑中,从而保证这些人造的可生育容器能够死心塌地地爱着自己的丈夫,保证发情期到来后的忠贞。我工作的“文撰部”的主要职责就是像写小说一样描绘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再与“丈夫们”修改、确认稿件,稿件被确认后,就会移交给“程序部”,由他们负责将爱情故事转化成代码,植入被挑选好的雌性脑中。
而“红玫瑰”,全称“爱情事务调介所”,所负担的工作却要麻烦的多,他们要陪同男性挑取喜欢的雌性,像介绍产品一样从外观、内核、实际作用几个角度将自己分管的雌性推销出去,同时,白玫瑰将植入记忆的雌性转交给红玫瑰后,由红玫瑰负责包装、派送、送货上门,以及处理七天内的无条件退换和三年内的免费售后。另外,传说中红玫瑰最底层还有一个巨型回收站,用来回收失去生育能力雌性或是无人愿意监管的安琪,具体如何运作、有哪些人在里面、被回收的人会去往哪里,这一切都无人知晓。
说实话,红玫瑰是一个让人厌恶的地方,我并不喜欢,但事实上我曾经呆了几年的白玫瑰与它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一个shā • rén一个递刀,所谓编写师,只不过是避开了所有与雌性的直接接触,离得尽可能远地在河边走罢了,这一整套体系中,没有一个人的鞋子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