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1)
7月份成绩出来了,事实证明我哥是块读书的好料子。
我哥说他只是考前怯场,但并不代表一定考不过。我嘀咕道:“其实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我还是为你寝食难安。”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再“你”啊“你”的叫他,我开始喊他“哥”。
这年冬天,我哥大三,他从学校宿舍搬了出来,在外面租了个小屋子,他给我辅导的地点从图书馆转战到他的出租屋。虽然气温直线下降到零度以下,但我的成绩持缓速地向上攀升。到了三九隆冬时节,晚上更是格外的冷得不像话,我开始在他那里留宿,一回、两回、三回……
这一年的寒假他没回家去。
农历腊月二十三,这天过小年,按着习俗我一大早起来就帮着院长扫尘和祭灶,要虔心地把灶王爷送上天宫去。
一切收拾妥当后,院长开始忙前忙后地张罗着要做一顿小年饭,要邀我哥一起过小年夜,还说是无论如何要好好答谢我哥一番。我泼她冷水,跟她说:“院长,你啊就别忙活了,就我哥那一贯不邀功的脾气,估计这次你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喽!”
她拿眼横我,就着一双刚从锅里出来的油筷子朝我脑袋上打来。“你个小兔崽子,还没打电话给平思呢,你就这儿胡说八道。”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再耸耸肩,一副“不信,咱们走着瞧的架势。”
其实,并不是我诚心和院长唱反调,而是我了解我哥的性格。他属于37度温开水的那种人,虽然看着没冒烟,但很温暖,不扎眼,话也不多,做什么都无谓功名与利禄。
院长从客厅挂断电话回到厨房来,我问道:“怎么样?”
“约好了下午四点。”
“你跟他怎么说的?”我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我说我有事相求于他。”
“啊……这也行……”我诧异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等等,院长你说啥,你有事求他?你能有啥事求他?你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压根儿没安好心啊。”
“啪”,这次我的脑袋受到挂彩的攻击力比刚才那次重了许多。
下午三点开始,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地洒满了一地。我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去,一心巴巴地期盼着那个人的到来。
三点四十五分,他踏着雪而来,雪花垫了他满身。我欢喜地跑出去迎接,拉起他的手,感觉凉透了,径自握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唇畔,一路给他哈暖气。
进屋来,院长高兴地说:“平思你来啦。”
“院长您好。”
他刚和院长互相问候完,我便急冲冲拉着他朝火炉旁的沙发上坐下。又起身去给他倒水,热水冷水各自一半兑成温水递给他,顺便把另一杯热水端给院长。我看到院长见到我哥的那表情,好似见到了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其实年过半百的院长,确实有个儿子,但我从未见过,院长平时也不怎么提起。只是有几次无意间听到其他几个女护工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才得知还有这么一个事儿。院长曾有过一段婚姻,生了一个儿子,离婚的时候,儿子判给了对方。院长未再婚,只知道她那儿子去了香港,其他的再不得而知。
饭毕,我陪我哥坐在火炉边的沙发上,院长和其他的女护工在照顾其他的孤儿吃饭。
“平思啊,你才吃那么一点,吃饱了吗?”等那些孤儿都吃完了饭,被护工们领回房去了,院长才笑着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用手颠了颠我哥那细长的胳膊又道:“这么大个人,饭量还没我这半百的老婆子吃得多。”
“我习惯了少吃多餐。”
“少吃那怎么行?你身子这么单薄,要多补充营养才好。”
我哥笑着点头,说:“多谢您的关心。”顿了顿,接着又说:“院长,您方才电话里说有事情跟我说,不知道是什么事?”
“呃……这个……”院长欲说又止,以端起水杯喝水来掩饰自己不知怎么开口的不自然。
我在边上好奇地问道:“院长,到底什么事?”
“院长,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帮到的,您不妨直说。”我哥也有点着急了。
良久,院长才接着道:“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平思,我想让安倾搬过去和你一起住,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