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2)
徐蘅的字不算好看,但他写的很认真,小学生似的一笔一划。
“新年刚过不久,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胜意。如果你遵照我们的约定,一个月过完之后再打开,那么这个时候我应该在去往东京的飞机上。我有些害怕,但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会很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但我又有一点不好。
今天上日文课,老师给我们欣赏了松尾芭蕉的俳句,我稍微改了一下,读给你听。
‘与君之别蛤蚌分离我行迟迟冬亦逝’。”
等陈昂回到南方时,发现街头的洋紫荆开了不少。
春天快回来了。
第40章
二月的东京,还迟迟没有春的气息。
徐蘅就像一条突然从缸里被捞出来扔进大海里的鱼,晕头转向,不知所措。他的日文在补习班里算学得不错的了,但无论如何也算不上精通,加之学的时间不长,和人沟通起来总是慢了半拍,接收信息的速度也慢了半拍。
东京的节奏很快,每天每时每刻都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连过个马路都像非洲大草原上的动物大迁徙,这慢下来的半拍就足以让他脱节。
徐蘅参加的进修集训在东京的一个大学里租了场地,接下来每天都在那里上课。因为租金的原因,他的住处离上课的地点不算近,每天要坐半小时的电车来回。他的化妆技术都是野路子,没有系统学习过,每天上课都有巨大的知识量,还有语言的隔阂,听不懂的时候他就只能尽量记,等回家之后再慢慢查,一点点消化。
因为每天都要在大学校园里穿梭,徐蘅本就年纪不大,每日匆匆地走在其中,觉得自己似乎也成了大学生,虽然很累,心里却始终是充实的,因为他自知自己在往前走。
但还是有个地方缺了一块。
每天下课后坐在电车上,穿过华灯初上的城市回家时,心里缺的这块就格外清晰。徐蘅总是喜欢坐在窗边的位置上,旁边是放学回家的女高中生,和男朋友聊电话,声音小小的,时不时笑出声,又害羞地捂住嘴巴。
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想起陈昂,不知道他这时候在干什么,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自己写在日历本上的文字。
写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想到什么写什么。
但这时候想起来,又不免想象陈昂坐着一个个字地看,脸上有些发烫,心砰砰地跳起来,耳根发烫。他连忙摘下毛线手套,用发凉的手去捂热乎乎的耳根,眼角余光看到隔壁的女高中生已经放下了手机,脸上红扑扑的,用和他同样的姿势捂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