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1)
“行了啦,”傅千树说,“张教授不是邀请你考他的研究生吗?来年你就可以继续未完的学业,而且就在J大对面,只要一声令下,我随时随地就去找你,多好。”
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
“嗯,”岑惊鸣说,“去吃南门的小炒?今晚去我那睡吧,明天一起去接小秋。”
余秋不日便要出院,两人约好陪同她办理手续。
“好啊。”傅千树有意另起话题,半骄傲地刻意挺了挺胸膛。
“这是什么?”岑惊鸣很是配合地问。
“你明知故问哦,”傅千树说,“彩虹徽章啊,今天是图灵诞生纪念日,图灵你记得吧?”
“嗯,是你们领域鼎鼎有名的科学家。”
“他也和我们一样。”傅千树想到那桩沉重的历史,声音难免低了下去。
“不一样。”
“啊?”傅千树笑了一笑,“也是,我这水平哪能和伟人比。”
“我的意思是,”岑惊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会有一个更好的结局。”
他这样目光灼灼,比已经点起的灯,天上的半钩蟾月,皆要更亮些许。傅千树被瞧得满面通红,不敢和他对视,于是想抬手把那双罪魁祸首的眼睛盖起来。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岑惊鸣率先识破他的局,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前,绵长地亲了下来。
他们在校园广场的中心接吻,遥远处传来音乐社排练时鼓噪的吉他声,近处,一张重复播放宣传视频的电子屏不断闪烁,照到一些未干的积水。
那水面上同样交错着璀璨的虹色。
☆、43星月(全文完)
余秋出院这日,确有几个滋事的媒体,苍蝇嗅了鲜肉似的蹲守来,然而毕竟正事上喻宵靠谱得恰如其分,对外声称择日将安排正式的专访,使了些法子,让余秋平平安安地离开。
来接她的人不多,当日伙着蹭课的闺蜜,瓜子脸的、因了她才逃过一劫的小学妹,余秋在过门时脚步一顿,酸着鼻头替母亲拨去颊边白发。傅千树掬了一大捧花,晨间嫌玫瑰太艳,雪球馥郁,在架子前踱来迈去,犯了选择恐惧,岑惊鸣便将各式搭配成束,光芒映射下仿若宝石流霞。
这个把月当事二人过得皆不容易,学校官博下谩骂一片,随着余秋的挺身竟也有几位师姐告以相似遭遇,一时星火燎原,因着姑娘们早已有了新生活,便如雪中捧炭,难能可贵。哪怕孤立无援也不要紧,此桩旧案开庭在即,腕上的伤结了痂又脱落,余秋带着笑意的眼中自拧着一股力量。
岑惊鸣回了趟母校,事情虽水落石出,却不知他拒绝了什么,仍说要好好准备冬天的研考。傅千树没去盘问,又下单了几本政治习题册,支付页面转完之后起身,去把岑惊鸣画的钢笔淡彩装了个框。
那是一张速写,离离坪草,流水淙淙,建筑高顶与落日交接。他被从后背拥住,满心的喜悦叮咚作响,须臾化入静水深流,由落地窗望到川流不息的大桥时傅千树想,岑惊鸣作画时看到阔别已久的校园,那种心情和此时此刻的自己或许相差无几。
说来一是精力有限,二是早作安排,岑惊鸣对店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出勤率还敌不过亲闺女叶子。余秋申了延毕,逐渐接管指间森罗,刚开始只是散心,随着生意肉眼可见地更加红火,师兄妹一合计,索性全权交予余秋,岑惊鸣坐吃分红。
也不白拿,出了几款设计,在网路上风靡好一阵。
自岑惊鸣退居二线,喻宵到店愈发频繁,今天做个指甲,明日邀去逛街,趴在桌台上绵呼呼地讨余秋欢心说:“还是小秋管店衬眼,岑惊鸣个大男人一杵着门,啧啧,搞得薛崇都不肯让我多来——”
“少编排了,”岑惊鸣反唇相讥,“你家那位不让来是不知吃哪门子飞醋,跟我适不适合干这一行可没关系。”
喻宵男朋友傅千树陆续见了几次,据说其名在懂点门道的人耳中可谓如雷贯耳,堪称一座城最拉风的仔,在他看来委实一个不折不扣的耙耳朵,喻宵去哪儿只要有时间必定亲自接送。岑惊鸣原先提过的朋友新开业的酒吧,他们四个一起去了,岑薛喻三人觥筹交错,傅千树窝在岑惊鸣怀里喝果汁。
那些公子哥儿的应酬,岑惊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当晚傅千树少有的安静,便以为他不喜欢,给他拉车门的时候附耳道:“宝贝,我知道错了。”完全一副讨饶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