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4)
关藏找到眼镜戴上,走向关静园,从碎裂的镜片里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把刚换好的药瓶从点滴架上摘下来,松开了手。药水和玻璃碎片淌了一地。
“再见,外公。”
下雪了,细细的一层铺在路上,像可口的糖霜,又像腌渍的咸盐。严恪己和关藏的脚印,踏过这糖与盐,寂静无声。
严恪己一回身,又想要骂关藏什么,刚一张嘴又闭上了,停了一会儿,问:“哭什么?”
关藏摇摇头,说:“不知道。”自己觉着奇怪似的,皱起眉头来,手指在眼睛底下抹了一下。泪水依然从他不解的眼睛里淌出来,滑过脸颊,带给他陌生的触感。
严恪己并不给他擦,问道:“难过吗?”
“不,一点也不,反而有点高兴。”
“神经病,”严恪己说,“哭几次就习惯了。”说完继续往前走,在路边打车:“哎,也别太习惯。”鼻血又往下淌,他不耐烦地抹去。“你高兴个屁啊。”
“因为——”关藏突然停住了脚步,“恪己,你害怕了。”
马千家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按了好几次才按中那个接听键,放在耳边似乎又不敢听。直到听见一声熟悉的“马叔”,他单手捂住了眼睛,又去捂住嘴,可没捂住自己的眼泪,也没捂住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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