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1/1）

就在陆晓风办完奶奶的葬礼回程那天，在新闻里看到有大量社会闲散人员聚集在风云科技的办公楼前。

收到消息之后，老秦和陆晓风一前一后赶到程炎那里。但他们操心的完全是两码事。陆晓风担心程炎在混乱的现场受伤，老秦是怕程炎又做出什么混账的事情。

老秦有本事闯进风云科技的办公楼，因为他凶横，大吼大叫着问姓程的藏哪了?动静太大，这才有保安队长带他去见程炎。

陆晓风就没有那么野蛮，扑了个空。他联络不上程炎，只好一边在办公楼里打转，一边到处打电话问人。

“邱天，你有没有看到程炎?”

听到陆晓风说马上要去四号楼再找找，邱天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程炎把邱天当成亲弟弟，在他心里，二十岁的邱天就是个小孩儿。程炎答应过邱天的妈妈替她好好管教儿子，其实自己不知道有多娇纵他。让毫无学历的小孩做自己的私人助理，三天两头发工资，孩子想要什么就给买什么。宾利车给他开，家门钥匙也给他一把，信用卡随便刷。邱天带人去水库游泳出了事，程炎默默地跟在后面擦屁股。

小孩没有好好上过学，最基本的办公软件都不会用，程炎也亲自手把手教，花钱给他报职业辅导班。

也教小孩做人，会说：“一个人只要做了坏事，再小也会得到报应。”

曾经的社会青年服气地叫程炎一声哥，不是没道理的。

邱天慢慢感觉到程哥起了变化，不止是亲眼目睹他和女人鬼混。就说一件事，风云科技的汤泽泓来找程炎，提起有不少人因为他们失业了，抗议得厉害，希望程炎能做个好事收留这些人。诚恳的请求没有让程炎产生丝毫动容，冷冰冰地让汤泽泓滚蛋。

邱天好奇地问：“哥，你干吗不帮他们?反正你公司也在扩招。”

“想来我的公司上班，可以向人事部投交简历，而不是扰乱公共治安，”程炎回答，“如果闹一闹就可以得到工作，对我司正规招聘进来的员工不公平。”

邱天想想也对，好像又学到了什么。

电视台媒体和闹事的人们在风云科技外面乱成一锅粥，费尽周折才压下来，老秦又来撒泼。这时候邱天就在风云科技办公大楼里，一个不起眼的仓库外面。程炎给了他万能通行证，这地方是他以前无意发现的，没事可以躲进来睡个懒觉。他来到这里，因为他知道有这么个适合藏人的地方。

邱天看到门口有一滩血。

最终他失魂落魄地在门口蹲了一会，悄悄地离开了。妈的，不就是绑个人吗，自己以前什么没干过?他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程炎撕票，自己替他处理尸体，拉到荒郊挖个坑埋了。

眼见着陆晓风也要找到那地方去，他知道必须回去通风报信。

邱天一路小跑，回到四号楼那个仓库，门口那滩血早已干透。詹胜云已经离开了，里面只剩下程炎，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麻袋。程炎蹲在麻袋前面，嘴里说着什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不会是疯了吧?

邱天避开眼不去看那个麻袋，哆哆嗦嗦地走过去，喊了一声“哥”。

听见邱天的声音，程炎并不慌张或是尴尬。他没有转过头来，只是继续对袋子里说：“出来。”

鼓鼓囊囊的蛇皮袋，里面很显然装了个人，一动不动还以为是具尸体。间隔了好久，那一大团猛地立起来，吓了邱天一跳。

袋子里的人中气十足地：“先把钱打给我。二十万必须一次性付清。”

程炎懒洋洋地和对方讨价还价：“十八万，多一分没有。”

敢情程炎这是和人做戏，糊弄那个詹胜云呢。

邱天细细一看，留意到程炎的袖子上有血。这个仓库的铁门生锈起皮，不经意间刮伤了他，门口那滩血是程炎的。邱天在仓库里到处翻找有没有酒精纱布，想给程炎消消毒。因为他们忘了反锁仓库的门，第四个人就这么走进来了。

空气一下子静止了下来。

陆晓风看了看麻袋，又看了看程炎。邱天刚想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发觉程炎直直地望着陆晓风，一声不吭。

邱天素来是个眼力好的小伙子，立刻领会到，程炎可能是故意令陆晓风误会，在等他的反应——恋爱中的人普遍会有的行为，这很容易理解。人们总想知道自己的恋人底线在哪里，希望对方永远不抛弃自己，无论是犯了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