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1)
可是不管捂得在紧,这世界上最后剩下的两个人能让他心疼的人都已经被自己亲手送走了。
没有了他们,赵容真,也真的再也没有明天了。
第38章花开时,见花不见叶(三十七)
知道了金国的军营,宝勤就想着必须趁这军营撤掉之前救出赵容真,但白天这里依然有森严的把守,宝勤不可能进去,晚上天黑的也早了,秋天晚上的温度越来越低了,宝勤只能到附近的镇子里找个小旅馆住下,然后早上趁天还没彻底亮起来的时候再去军营前的树丛里查看里面的情形。
白天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收拾东西,看样子好像随时都能离开的样子,宝勤想如果他们拔营,肯定会带上赵容真,宝勤就去镇子里买了一匹好马,等他们离开军营的时候,可以一举把赵容真救下。
跟在赵容真身边这么多年,虽然功夫跟赵容真没学会几招,但骑马倒是学得很不错,跟赵容真、章玮比骑马的时候,虽说没赢过,但起码没输过,对于骑马,宝勤还是有信心的。
买完马,已经是第三天了,见军营里收拾得差不多了,傍晚的时候,两个士兵准备去镇子里买点东西,从树丛旁边经过的时候的谈话被宝勤听到了,虽然不是很懂金国的话,但大概也听了个明白,最重要的是,他听到了明天他们会拔营离开的信息。
藏在草丛里的宝勤攥了攥拳头。
那天晚上,赵容真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的,他做了很多不知所谓的梦,彗星和章玮的样子不断穿插着,彗星依旧是穿着红衣,冷冷的样子,看见自己的时候就会温暖地笑着,章玮一会儿是长大后的样子,一会儿是小时候,但好像无时无刻地都跟在自己身后,只要自己回头就能看见他看着自己微微地笑着,梦中还有爹娘,他们也总是一副慈祥的样子,好像没有怨恨。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因为周围的温暖,让赵容真慢慢地睁开眼睛,想伸展一下已经酸了的手臂,但却没有成功,好像被什么东西绑着,腿也想伸展一下,也没成功,他只能慢慢地张开眼睛,用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
自己被人在一个暗室里呈大字型绑起来了。
暗室好像是地下的,因为没有窗户,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周围倒是火把,把暗室照得通亮,一时还不适应这光亮,赵容真只能眯起眼睛。自己的对面有一个铺着老虎皮的椅子,除了这把椅子和帮着自己的大转盘,暗室的一角里还摆着一个简易的木架子,上面挂着四、五条粗细不等的皮鞭。
暗室的门口有两个士兵,见赵容真醒了,一个士兵就离开了岗位,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回来了,瞥了赵容真一眼,然后又面朝外立正站着。
不一会儿,陈远就进来,没有带人来,手上还拿着忠义的剑,跟门口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个士兵就离开了,临走前还关上了暗室的门,然后陈远放松地坐在椅子上。
并不宽敞的暗室里,此时就剩下两个人。
适应了屋子里的亮度,赵容真的眼睛也张开了,空洞地看着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研究剑鞘的陈远。
“我都跟你来了,你到底还想做什么?不帮你们的任强将军报仇么?”见陈远什么都不说,也不做,赵容真不怕等,不怕死,只是怕自己不能痛快地死。
“报,当然要报,但怎么报,这是我的问题,不用你操心。”陈远依旧看着剑鞘,只是瞥了赵容真一眼,然后抽出里面的剑,上面的血渍依然留在上面,在火把的照射下,有血渍的地方是乌的,没有血渍的地方反射的清冷的光辉,“这真是一把好剑,用在一个不成材的副将身上似乎掩盖了它的光芒了……”赵容真看着陈远的手指慢慢地在剑上滑过,不知道他下一步能做什么,但如果能一次性刺入自己的胸膛也好。
忽然间,陈远举起剑,直指赵容真,“但是,如果能用他来结束你的生命,会不会让它离开主人后更有价值呢?”陈远猛地站起身,红着眼举着剑一步跨到赵容真面前,剑尖正好放在赵容真的喉结下面,稍微用力,渗出点点血液。
虽然微痛,但赵容真却开心地笑起来,只是眼睛里带着点点泪光,他没想到看起来冷静的陈远也是个急性子,他只是在等陈远刺得更深入,这样,他就能去见彗星和章玮了。
但陈远并没有那么做,而是拿下了剑,“如果就这样杀了你,是不是太对不起那样惨烈死去的任强了?”陈远的嘴角牵起笑容,但眼角却闪着泪光,他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抬起头后,两行眼泪划过眼角流下来,赵容真却严肃起来,就算战争中受了多严重的伤,这个陈远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但提起“任强”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里才会有诉不尽的哀伤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