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1)
陈远声音里的笑意都没有了,反而是一脸的冷酷,他使了个眼色给两人身后的随从,七八个人抽出腰间的剑一起冲上来,忠义不得不松开彗星的手,和彗星背对背,抽出腰间的佩剑,彗星没有再把自己的重量放在忠义身上,而是也抽出自己的佩剑。
“殿下,您站在那里就好……”
“哪有这样的道理?!”彗星喝止了忠义,这还是这些年来他第一次跟忠义大声说话,他用同样冷漠的眼神瞪了一眼依然坐在马上的人,“你去对付那些人,等我杀了他们的头领,我就去帮你,我一定再次‘站’在容真面前的。”身后有人杀过来的声音,彗星瘸着腿尽量快地向前走着,而彗星那句“我一定再次‘站’在赵容真面前的”让陈远震了一下,这让他一下子想到任强,那时候,当他带着援军赶到战场的时候,赵容真他们已经走了,只留下一片狼藉战场,到处横七竖八地躺着自家的士兵,而任强正躺在他们中间,左胸口中箭的地方正汩汩地向外流着鲜血,陈远满眼泪水地跪在任强身边,托起他的上半身,他半睁着眼睛,还有些意识,艰难地从胸口掏出一个被鲜血染红椭圆的石头,费力地举在陈远面前,然后眼睛死死地盯着陈远脖子上那个和这个石头相同形状,色泽上乘的玉,而他留给陈远最后的一句话只有两个字——留着,然后举着石头的那只手就突然地垂下去,半张的眼睛也没有再眨,只是留下一行混着红色的泪水。
而那颗石头其实也是一刻被雕琢成椭圆形的玉,原来它和陈远脖子上的那个是同一块玉,因为陈远喜欢,任强就找人把玉分成两半,一人戴了一块,任强死后,陈远就把任强的那块一直带在身边,只是上面的血渍还留在上面,已经干了,陈远没有洗掉的原因,是觉得那是化为灰烬的任强唯一留给他的温暖了。
身后的那些人似乎早就料到彗星会去对付陈远,所以其中四个人围上来,挡在彗星面前。
一场七对二从开始就能看见结局的对战开始了。
从小就在一起习武的默契此时在彗星和忠义身上充分体现出来,即使背对背,他们似乎也能感受到对方的空隙,两人时不时对换位置,帮对方抵挡着袭击,但也是在打斗中,彗星才发现忠义不方便的左手,这让彗星更加注意忠义左边的空隙,忠义则更注意彗星右腿的周围。
但即使是再好的默契,对于两个人身上有伤的人,七个人还是太勉强了,还是有拳脚打在两个人身上,就在彗星一个转身后,一个随从的剑横划过彗星腰间,彗星很勉强地躲开了,但被彗星一直系在腰间的绿松石被划断了绳子,随着彗星的转身,那绿松石飞到了陈远的马蹄下,彗星的精神都被那绿松石牵引住,目光也随着过去,见那绿松石飞到了马的前蹄下,彗星怕马一动就踩到了它,于是想到没想就飞身扑过去,看似在观战,但却在回忆任强死前样子的陈远见一个人影扑过来,心里一惊,手不自主地突然拉紧了缰绳,双脚也夹紧了马肚子,马也随主人的紧张也紧张起来,再加上彗星飞扑过来的身影,马高高踢起两只前蹄,彗星正好压低了身体,见马踢起前蹄,就迅速伸出右手去拿绿松石。
陈远见有人在即将落下的马蹄下,本能地拉住缰绳,别着马脖子,想让马把马蹄落在另外的地方,但已经来不及了。
绿松石是拿到了,但彗星的手却没有及时抽回来,马落下的右蹄不偏不倚地踩在彗星右肩膀上,彗星似乎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比腿伤更加强烈的疼痛感迅速传遍全身,让彗星不自主地发出一声哀鸣,然后全身都觉得动不了了,眼前也一黑,昏过去。
而在昏过去的那一刻,彗星的脑海里闪过的都是赵容真各种表情的脸,最后,定格在这次分别前,赵容真看着自己舍不得的表情……
“……容真……”那个名字随着彗星的呼吸吐出来,从前的日子也好像随着呼吸远去了。
当彗星从自己身后离开的一刹那,忠义的心思也不全在右手的剑上,他趁空回头看了一眼彗星正往马蹄那边扑过去,再听见彗星的哀鸣回头再看彗星的时候,彗星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陈远的马刚刚把踩在彗星身上的马蹄从彗星身上拿下来,陈远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看见忠义望向自己这边的目光,又立刻冷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