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2)
心各有志,不能强求。
第44章
季常青死时,厉演不是没有动过将孩子接回的念头。
只是祝逢今的断指上带着血污的绷带提醒着他,他无法独善其身,以至于赔上了祝逢今的《月光》,浇熄了那份十几年如一日对钢琴的热忱。
又如何像常青在时那样,起码给了小从一份安稳。
他也真的以为那些钱到了季常青的手里,就能让他们母子过上富足的生活。
可倔强的女人将她得到的全部,纹丝不动地还给了厉演,又如同燃烧般在九年时间里熬干了自己,冲到前面去,为厉从留下足以支持到他成人自立的一切费用,遗憾而终。
傅朗销毁了很多东西,但每一笔与季常青往来的记录都留下,他不怕被别人发现,因为“季倾棠”这个身份已经被抹去,他是想等到厉演有朝一日,将妻儿接回,好歹有些挂念和交代,三三两两的痕迹起码能说明,厉演不是凉薄寡情之人。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们。
“原来是父亲替她遮掩了身份,难怪我没觉得有异常,这么多年也过来了,他是很厉害的人,于我而言……是最好的教官。”
季常青去世已久,为了不打扰,祝逢今和厉沅没有再去深追她的背景,只清楚她是位普通而又伟大的女性。
母子二人能在同一座城市稳定生活这么久,也都归功于傅朗。
厉从想起母亲在世时,会站在落日里,看摇曳的树影,天边掠过的飞鸟。
年幼的他目光只被鲜红又绚美的日落所吸引,却未曾发现逐渐粗糙的手指上,偶尔会有那枚再简朴不过的戒指。
她也希望能在黄昏之时,身旁有爱人相叠的倒影。
季常青何尝没有猜测过厉演的苦衷,朝朝暮暮,情意是真是假她最清楚。
如果厉演将一切告诉她,她也义无反顾,会与他同甘共苦。
所以她从来没有在厉从面前说过厉演的一句不好,提起他父亲的时候很少,可也脸上带着柔情。
只是他们之间还是少了一些缘分,和相互信任的勇气。
从厉沅家出来,他们三个分了两路,老三去厉沛家探望,厉从和祝逢今回去。
厉从不是没问过季常青父亲的去向,如今终于有了答案。
而他等了十九年。
祝逢今摸上厉从的手背:“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