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2)
他只会是厉从。
厉从的假期很短,新学期会在一月中旬开始,他挑挑选选,在一列航班里挑了最迟的那趟。
乘最早的航班来,坐着最晚的走,无非是想将时间空得多一点。
好留在祝逢今身边。
片刻的长久,攒得多了,好像就能更靠近永远。
假期还剩三天的时候,祝逢今特意将这段空闲腾出,让陈姐提前一晚泡软了豆子,打了两杯豆浆,这会儿正边啜饮边看报纸。
雪几乎已经化尽,视觉中的森森冷意消失,窗外风和日丽,天蓝得如同水洗,白云清朗,稀疏地高悬在上空。
厉从起得比祝逢今晚了一点,但也还是赶上了一杯温热的豆浆。
太阳晒醒他身上的懒虫,他席地而坐,腿别扭地蜷着,靠在身后的沙发上,仰头闭眼,从祝逢今这个角度,可以看清厉从脸上的细小绒毛和微微冒出的胡青。
看来还没完全清醒。
祝逢今笑,人到中年也不是没什么好处,起码觉少。
手里的报纸翻开一版,他动作尽量轻缓,放低薄薄一大张纸在空气里发出的噪声,另一只手去碰了碰厉从的马克杯,决定在温度彻底降下来之前叫醒少年。
回笼觉睡不太久,厉从被晒得脸干燥微红,迷迷糊糊睁眼,祝逢今的后背就闯入心间。
他的背绷得并不直,不比练了多年芭蕾的舞者,它挺拔,论肩背是否宽阔,自然不比一座岿然高山,只是像一根不屈坚韧的细竹。
厉从望得出神。
“今天天气很好,想出去玩么?”
他顿了一下,点头答应:“去哪里都可以。”
“那,”祝逢今放下报纸,“和我一起去放风筝吧。”
厉从的心骤然一紧。
他们的家离江不远,以前祝逢今常常带着厉从沿着滨江大道小跑。
厉从幼时跟在祝逢今身后,学不会口鼻并用,一个劲儿地用嘴呼吸,冬天满嘴寒风,刮得他喉咙都生疼,还是祝逢今慢下来调整步伐,按照他的节奏教他,才让他渐渐不那么抵触跑步这件事。
甚至说得上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