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2)
他在思索,想说的有千言万语,最终还是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厉从眉骨上的那道血痂。
那道血痂像是刚刚长出,周围还泛着红肿。
“好,小从。我不在你身边,”祝逢今长长地吐了口气,“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受伤了。”
“开心一点,下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不许哭了。”
这次没有人揪住他的衣角,祝逢今行色匆匆,关门声也急促。
门开门关时短短的缝隙,将忽地出现的阳光放到了房内,又跳到祝逢今的发梢、鼻尖和围巾上,被一并带走。
原来外面没有下雪。
厉从靠着墙缓缓滑下去,坐到地上。
他听见祝逢今说“好”。
祝逢今本可以不用对他说那么多从前的事,不用管他的心情,自己也会遵守着这条漫长又无声的禁令,隔着一整个大洋,在独自想念与热恋中过着他的生活。
可他来了,真切诚恳地对自己说了谢谢,像一个被桎梏已久的人,终于拆开了心上的枷锁。放下与接受,厉从知道其中的任何一个,都需要下定决心,何况祝逢今两个都需要去经历,这中间会有一个过程,他听到祝逢今说放下,却也不想去逼迫祝逢今,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推离的准备,无非就是在孤独与寂寞中再度过一个冬天。
然后静静等待玫瑰盛开,摘下、风干、漂洋过海,送给他。
直到祝逢今抚上他的伤口,告诉他,“好”。
他走了好多步,祝逢今也向前走着,他以为永远也追不上了——
他们之间还有可能,祝逢今停了下来,回头等他。
厉从的欢欣像是姗姗来迟,他拿着那条祝逢今换下的围巾,在暖和的房子里给自己系上,余温和熟悉的气味熏烤得他两眼通红。
祝逢今离开的第三分钟,想念便开始了。
上一次在波士顿见过面后,厉从和祝逢今通了两次电话,他在圣诞节前考完了最后一门,拖拖拉拉将杂事忙到圣诞节后,进入了这个短暂的寒假。
“你想回来吗?来回一趟折腾得也够呛,不过想回就回吧,家里一直有人,年底我有些忙,但没有出差的行程,大部分时间应该都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