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1)
粟息在深褐色的长凳上坐下来,抬脚将粘在鞋底的纸团踩下来,听见聂靖泽对店员说:“重辣,谢谢。”
辛辣的小龙虾很快端了上来。聂靖泽将手套递给他,见他捏着手套迟迟未有动作时,神情随意地开口:“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带手套?”
粟息看出对方的刁难,却仍旧不想起身离开,只坦荡荡地将双手摊开伸了出去。
看见他的动作,聂靖泽沉下脸来,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不是想和我谈恋爱?”他下巴微扬,手指轻点了点桌面,眼底毫无暖意,“先把这一锅吃掉再说。”
粟息慢吞吞地带上手套,捏起一只小龙虾,抬起眼睛来看对方,“如果我都吃掉了,你还不愿意做我男朋友,那就太不划算了。”
聂靖泽不置可否,垂眸给自己戴手套。
粟息沉默地收回目光,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能吃五个。然而现实过于骨感,他只吃下一个,就红着脸丢开手套,握住桌上脏兮兮的水壶,开始不停地倒水和喝水。
桌对面的人面不改色地吃掉了所有的小龙虾。粟息隔着桌面目不转睛地看对方,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喜欢吃辣,不吃甜食。
吃完以后,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跨过篮球场后方的小门时,粟息的手腕蓦地一紧,被人重重地拖过去压在门边的墙上。聂靖泽的眼睛在黑夜里锐利冷然,“沈隋家里的事是你做的?”
粟息狐疑地反问他:“什么事?”
“不要装傻。”聂靖泽勾唇冷笑,“你做这种事情,不就是想要我来见你?沈隋不是我男朋友,你完全不需要大费周章地从他身上下手。既然你有那个本事,怎么不直接来搞聂家?”
粟息当即就想反驳,他没有做任何事情。而后又记起国庆期间自己确实生了心思,只是还没来得及付诸于行动,一时间也没有开口说话。
聂靖泽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语气又沉又冷,“我来见你了,沈家的事你可以让你爸收手了。如果你还觉得不满意的话,”他似笑非笑,言辞间却嘲讽尽显,“我再免费送你一点东西。”
他垂首覆上粟息的嘴唇,舌尖抵开他的齿关直驱而入,在他的口腔内用力地搅动起来。
许久以后,聂靖泽从他唇齿间退开,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垂眸打量他渐渐发红的嘴唇一眼,面上浮起满是嘲弄的冰冷笑意,“连这点辣都受不了,你要怎么跟我谈恋爱?”
粟息面含愠色地捂着嘴巴推开他。
第二天早上,他的嘴唇肿了起来。
第八章
粟息戴着口罩去上课,只露一双眼睛在外,路上的回头率似乎比往常要高。他有点生气,聂靖泽将他嘴巴亲肿这件事让他彻底丧失了循序渐进的耐心,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老实人。
这节课是室外观察课程,老师带着他们在校园里四处走动,学习和辨认学校里的植物。粟息懒洋洋地落在队伍最后,让杨集给他弄点药来。他知道杨集经常混迹于酒吧里,不会没有这方面的途径。
起初杨集还有些紧张,再三压低声音向他确认:“你不是打算给院花下药吧?”
粟息沉默数秒,视线隔着道路扫见对面草坪上拍照的女生时,终于想起来院花的模样,眯着眼睛说:“不是。”
杨集放下心来,拍着胸膛说:“包在我身上。”
信誓旦旦地保证完,却不见身边的人有所回应。杨集疑惑地转头,却看见粟息隔着遥遥道路冲对面微笑。杨集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眼看见站在坐在草坪上摆拍的院花。她稍稍侧脸面朝这边,显然是看见粟息微笑的模样,眼睛里浮现浅浅的羞怯。
杨集直骂自己眼瞎,飞快挑起嘴角,朝对面大幅度地挥手,院花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杨集眼底流露出淡淡的黯然。
他仍自顾自失魂落魄的间隙里,粟息已经脱离上课的大队伍,横穿马路朝草坪上走去。摄影师已经结束拍摄,正在低头翻看照片。院花从草坪上站起来时,粟息已经走到她跟前来。
摄影师抬头打量院花一眼,不遗余力地夸赞:“你是我拍过的最好看的女孩子。”
院花咬着嘴唇笑,声音很甜地说谢谢,白皙如玉的耳朵红得鲜艳欲滴。
粟息眼底掠过一丝差诧异的神色,他发现自己的判断有所误差。院花极大可能并不喜欢他,她只是很容易脸红。心中对院花有所改观,粟息面上的笑容变得不再轻浮随意,“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