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1/1)
于锦安趴在他身上鼓掌:“边想哥哥快过来吃饭!给你留最大的螃蟹!”
“小顽猴儿!”边想抱着他俯身就来了个贴地秋千,于锦安用力攀着他脖子刺激地尖叫,笑得直踢腿。
“哎哟哟!你这是要勒死我对吧!”边想朝他屁股上轻轻一拍,把他放回地上。
于锦遥在旁边巴巴地看着,虽然也喜欢缠着边想,但是不敢像缠着自家亲哥那么放肆,边想朝她眨眨眼,对她今天的乖巧给予了肯定,“小姑娘今天头发没乱特别乖,来,奖励你一颗糖!”
边大班长一出马,闲扯瞎掰外加拍马屁哪一样都不落下,于家大大小小皆被收服妥帖,于妈妈对于锦乐不学习跑出去玩儿这事纵然有再大的意见也哑火了。
她一副拿他没法的模样,特别无奈地摇摇头,感慨说:“锦乐要是有你一半乖,那我就放心了。”
这哪儿是乖,分明是会来事!
边想挠头,很认真地对于妈妈说:“阿姨,其实乐乐这样挺好的,各人有各人的性格,没必要非得跟别人比较,小时候我闹,我爸也揍我,他还巴不得有个安安静静屁股不长刺儿的儿子呢,可惜我就不是那种,那可是我爸这辈子的一大残念。但自家的崽总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不是?所以他咬紧牙,就把我给养大啦!”
于妈妈一下被他说笑了,摆手让他要出门就赶紧走,早去早去。
解决了一大麻烦,边想才道别了他们往外跑,也没找多久,就在停车场角落里扒拉出来郁闷得无以复加的于锦乐,此时他正摸着小白的猫头忧郁成了一颗枣。
小白放着眼前的猫粮不吃,伸出爪子挠铲屎官给猫头添乱的手指。
“干嘛啊?”边想看着这一大一小就笑了,“干嘛脸皱成这样?”
每天在父母那边受到的打击千千万,但当着朋友的面被这么说还是头一回,他心情一时难以平复,小小少年也会要面子,这回是真真切切的难受。
“我知道我差、我烂,我一无是处,可这是我想的吗?我也想厉害点,考出个好成绩,以后上个重点大学给她带来面子,我努力了,可还是这样我有什么办法?”于锦乐没理他,蹲在地上,把头埋进了手臂里,声音连带地发闷了起来。
一直以来,他从父母身上受到的打击并未如预计那般化为动力,反而截然相反地朝着压力的方向一发不可收拾。
“总是说为我好,可什么对我来说才是好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能知道吗?”于锦乐尽量把头埋深一些,边想就在他隔壁,他也不想自己的丑态尽然落入他眼,可是他实在太难受了,从进鮀中一年多至今积压而出的重压就是一座大山,沉甸甸地镇在他肩头。
他个性不鲜明,遇事不坚定,也常常因犯懦而踌躇不前,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爆发,因父母的期望而受到的以爱为名的伤害一点一滴如水缸蓄水般被积储起来,过了警戒线,便是汩汩泛滥。
“每次总是这样,在她眼底大概连垃圾堆里的臭虫都比我要强些。”打击受得多,便是应景而生的自卑,卑微与懦弱,愤怒与嫉妒,绞成了吐着蛇信的巨蟒,将他紧紧箍实了。
“我也就这样无可救药了。”他自暴自弃,就想着这样认命吧,什么大学,什么未来,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人生?
“我在鮀中一点也不快乐,可是我的快乐又值多少钱呢?毕竟鮀中值三万呢!”
越说越离谱,边想是真忍不住笑了。
鮀中要真只值三万块,那就不用那么多人挤破头都想进了!
虽然于锦乐看起来很低落,他也很想好好安慰开导一下他,可是事关人家爹妈,他这个外人不便随意发表言论。学习压力的问题其实很多同龄人都有,鮀中尤甚,但事关家庭教育,不到最迫不得已的地步,谁都不方便横插一脚,只能等着爆发过后再安抚一番。
很显然,此时一个劲儿往外吐苦水的于锦乐也不需要自己用废话来表述什么,于是只能适时伸手在他头发上安抚性地轻揉一把,跟着蹲在那里不敢动。
小白歪着小脑袋,亮出了爪子,一掌拍在地上冲他喵了声,像是在质问他是不是欺负它爹了。
边想想了想,记起来出门前随手揣了几颗水果糖想带来哄于家俩小猴儿的,结果刚才就给了于锦遥一颗,剩下的还在兜里,正好拿来哄情绪低落的小白爹。
剥开糖纸递到眼前,于锦乐从手臂里抬眼看了一下,结果大脑皮层一时没能跟上高级神经的步调,张嘴就吃,直接被喂了满满一腔的草莓味儿——都是被前阵子钱晓珊那货送糖追边班长给养出来的习惯,边想自己不吃,全撒给周围的人了,当中又数于锦乐被伺候得最周全,经常被糖喂到嘴边,以致于现在几乎成了巴甫洛夫的狗,见指令行动作,分秒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