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1/1)
“快期中考了啊,大家都跑来自习,不跟着过来心里很没底。”
“别人来就来呗,干嘛非得跟他们一样?自己安排时间不好吗?”边想像跟看傻子一样看他,“你干嘛老是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这些又没什么,而且你哪知道别人就一连五天都来报到啊?”
于锦乐抿嘴,小声地回了句,“可我成绩确实不好啊。”
这个问题依然是他高中时期最为困扰的问题,他再无法从学业中找到一丝半点的信心,又该死地拥有与之不协调的强烈自尊心,有不懂的问题,他第一个考虑的不是去请教谁弄懂它们,而是顾虑问出口后会不会被人笑话水平太低下。
边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边家和于家教育方式的差异,就在这里体现出来了。
边家给了边想一个足够大的自主范围,在圈子里头,他想什么、干什么、如何做、会产生什么结果,他只需事先作出预估并决定是否施行就好。不出圈的话,边振华不会主动去干涉、管制他——沈昀佳就更不会了,她身为继母,哪怕不赞同他的所作所为,哪怕边振华出了声制止,她也只会为了避嫌而保持缄默。
边想在这种环境里养成了凡事自主思考、决定、施行的习惯,如有必要,末了还会加上“自省”这一条。他可以不受外界的影响去选择做自己想做的,就像自习室满座时他只是因为屁股长刺坐不下去就可以往球场跑,在此之前最多也就是花上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去判断多熬这一时半刻的自习是否对自己会有什么影响——只要影响不足以撼动他的屁股上那根刺,他就会毫不犹豫选择放飞自我。
反正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头上,他只要开开心心地去把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一路磕磕磕碰失败了也不要紧,背后总会有人给他撑着开一个广袤的世界。当然,这个时候的他还不懂得自己之所以能不计后果冒冒失失地随心所欲,全因身后时时有退路,撒开蹄子跑得多了,久而久之,便生出了自己所向披靡的错觉来。
可于锦乐不同。
于锦乐自小遇到的挫折与打击更多地来自于父母——他的父母不可谓不爱他,但恰恰正是因为爱,让他们选择了一种自认为无可厚非的教育方式。
知耻近乎勇。
其实这种教育方式很是普遍,知不足而前行,原本是一个十分浅显的道理,可前提必须是行者足够强大,可对于一个懵懵懂懂孩子来说,自我认同与心理成熟二者皆不沾,一味的打击与挑剔只会让他们愈加迷惘、自卑、抵触。
同样给出一个圈子,边想可以恣意飞翔,而于锦乐,更多地只能在不断的否定与打击中慢慢摸索,长久以往,到了他这尚且稚嫩的少年时期,其实很多性格的塑造早已在敲敲打打中成型。
有人说爱情其实是一种憧憬的映射。遇过的人千千万,仅有寥寥无几能存下来留个底,而你会爱上什么人,也往往是你心中向往的那个投影。于锦乐自卑踌躇,做梦都想着有一天自己能褪下一身青涩走向神采飞扬的成功大道,而边想这个“伪成功”者,正好在这个时间满足了于锦乐对“神采飞扬”的设想。
第93章陆助攻之家(一)
两人对这个假期的讨论不了了之,可大概老天也看不惯一群十六七八岁的小伙子成天成夜地把自己困顿在没完没了的课业里,便把拽出了三界外的陆景给派来拯救他们了。
对别人来说趋之若鹜的小长假,到了陆景这儿简直是折磨。
鮀中的国庆假期虽然只有五天,但除了寒暑假,对于沉迷于学习不可自拔的学霸们来说,已经是一个小长假了。在这个小长假里,他们可以尽情地刷题冲刺期中考——当然这当中也有例外的,比如说陆大少。
他无所事事,幽魂似的在自家两层共计四五百平的空旷空间内飘忽晃荡:陆家夫妇一如既往地忙着事业双双天南地北出差在外;程烁的考前培训正值关键关头自己都忙成个陀螺转得找不着北更别提陪他;他自己又个拽天拽地张扬不羁的性子,从来就不屑于跑去学校跟那帮书呆子们挤自习室——要说安静的学习环境,还有哪儿比他自家更安静的?静出宇宙真空效果了都!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在忙,陆大少在家猫了三天,居然给他咂摸出一丝名为“寂寞”的滋味。他身边的人其实不少,不管他愿不愿意,身边总是不多不少地绕着那么一群二代,以“朋友”为名,常年抱团在一块儿,形成一个圈子。陆景当然也会跟他们一起,九十年代港片黑帮电影正值大热,他们一群平均年龄不足十六岁的小孩儿瘪足幼稚地学着电影里头半夜飙车把妹抽烟喝酒,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谁都不服,只不过后来跟程烁在一起后,程烁很是厌恶那群人,他这才脱团渐渐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