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1)
树叶轻飘飘地,安然无恙地落在地上。微风拂起,带走一缕青丝——杨容积以同情的目光看向孟老头,他被盯得有些奇怪,忽又觉得头顶似乎有些凉意,用手摸去,顿时惨叫起来:“我的发髻啊啊啊啊!”
潘岳支支吾吾:“师父……师父你的发髻……”他张大了嘴仰望天空,只见一只年轻而健壮的雄雁冲了下来,叼着孟老头的发髻,展翅而去,似是为报同伴无端被杀之仇。潘岳讪讪笑道:“师父你看你,都说了要爱护小动物……”
孟老头怒吼:“还不把它射下来?!”
潘岳屁滚尿流地举剑瞄雁,他使出浑身力气才堪堪将准头对齐,而大雁此刻尚飞得不高,正是好机会!
“射啊!”孟老头暴喝一声。
潘岳被吓了一跳,手一松,只听“咻”的一声,乌龙剑冲那大雁疾飞而去,行到半空之中,马上要射到大雁的脚下之时,它却没了力气,软绵绵地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掉了下来。
“咿呀——”雄雁发出鸣叫,似乎是轻蔑又嘲讽地看了一眼众人,带着孟老头乌黑的发髻,飞远了。
杨容积:“师父节哀。”
孟老头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愁眉苦脸。潘岳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虽然不太能理解古人对长发的执着,还是出言安慰道:“师父,其实你短头发更精神的。”
孟老头以袖掩面,似是心如死灰,半晌闷闷道:“罢了罢了,这法子根本行不通,到了宴会之上必然会被当众戳穿。最后一个法子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潘岳内疚道:“师父你尽管说,我尽力配合。”
孟老头指着乌龙剑,道:“你上去。”
“嗯……啊?”潘岳张大了嘴,“开玩笑的吧!”他看向乌龙剑细细的剑身,宽度只余两指粗,人站上去和走钢丝有什么两样?他正想反驳,再一看孟老头乌云密布的一张脸,和他光溜溜的地中海发型,心虚不已,只得手脚并用,费力地爬到乌龙细细的剑身上。
孟老头:“你……其实你可以站起来的。”
潘岳四肢着地,伏在乌龙剑上像只大狗,哭丧着脸说:“我怕掉下去啊!”
孟老头:“剑都没御起,你整个人趴在地上,往哪掉?”
潘岳一想也是,毕竟自己现在毫无法力,根本御不了剑,大男子汉趴在地上也不大好看,便爬了起来。
孟老头见他起身,向杨容积使了一个眼色,杨容积心神领会,轻念咒语,手中白光乍现,轰然射向潘岳脚下,暴喝一声,两手用力抬起,只见潘岳连剑带人也被他生生抬了起来!
潘岳一个趔趄,四仰八叉地就要向后倒去,口中疯狂大叫“救命”,孟老头做了个起手式,手中一团白光射向潘岳,生生将他几欲摔落的身形稳住了。
只见地面上两个人,各自满头大汗地射出白光,一道将潘岳抬到半空中,一道堪堪将他倾斜的身体抵住。而潘岳,大口喘着气,身体僵硬,正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歪在剑上。
孟老头吃力地道:“潘岳,自己稳住!”
潘岳喘息片刻,发现自己在两道白光加持之下稳稳悬在半空中,一时半会掉不下来,便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将歪着的身子正了过来。
杨容积咬牙道:“我要走了!”说罢,他双手同时施力向一侧甩去,白光更加汹涌,带着潘岳和剑也向一侧疾飞而去!
那一瞬间,潘岳看到连绵不绝的山峦在他脚下倒流而去,峰峦陡绝令人望而生畏,举头眺望便是龙门,旁边则是黄流的支流伊河,远远可以看见那河水无垠,滚滚而来。他遨游在山与云的交界,呼吸着最纯净凛冽的风,觉得胸中一股浩然之气几乎喷薄而出。乌龙携着他越飞越高,钻入那云层之中,而脚下就是万丈深渊,稍错一步,自己便会粉身碎骨。
这本应是一幅极为潇洒脱俗的仙人御剑图,只是画中仙人此刻面目狰狞,满面恐慌,刺耳的嗓音疯狂大吼:“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我要摔死了!”
杨容积的汗水洇湿了整个脊背,他极为吃力地控制潘岳和剑在空中飞行,但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欣慰,他与孟老头相视一眼,俱是一点头。
“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瞒天瞒地瞒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