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关捷在安慰人上没有才华,嘴拙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好他伤了嘴,索性就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掌,在她满是断发的头顶轻轻地摸了两下。
“我妈还没下班,不在家,我来接你也一样的,姥姥走吧。”
大概和给点阳光就灿烂是一个道理,老人感受到温情,再度委屈得涕泪俱下,将儿媳妇不给饭吃,饿得她要死的车轱辘话又滚了一遍。
关捷的手臂被她抓得有点疼,刚滋生的同情便开始在这阵光说不动的吵嚷里慢慢降温。
以前他听见这些能怒发冲冠,觉得舅妈虐待老人,后来在纠纷中才总结出规律,姥姥和舅妈说的话都不能全信。
他舅妈对外说什么都没做,可她不想赡养老人,总是骂她,但不给饭吃这种事情应该没有。
姥姥心里有气,加上脾气本来就不好,疑心病重得厉害,老觉得儿媳妇故意给她吃差的,但其实全家吃得都差不多。
而且姥姥真的挺挑食的,桌上没肉她就说没胃口,吃了又说胃疼肚子疼得去买药,总之很难伺候。
关捷不需要伺候她,但光是这来来去去一套词的哭闹就足以让他失去耐心了,很快他就不再回应,低着头蹲到地上去抠鞋带。
他学着路荣行练琴时的花样,将交叉的鞋带弹来拨去,力道跟着姥姥的音量来,少不经事的心过于不懂事,将长辈老去后的悲愤和无奈当成了打发时间的无聊游戏。
十来分钟之后,关捷的动作越来越轻,因为被他当成模板的姥姥慢慢恢复了平静。
老人左边的眼侧有块很大的老年斑,她睁着被半掩在松垂眼皮下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像是哭到缺氧,显得有点懵。
她一不闹了,关捷的不忍心就会诡异地死灰复燃。
他看见姥姥的眼角有泪,原本很大的一滴,淌进那些乱麻一样的皱纹中再出来时,就只剩下流也流不动的一条细线了。
这画面让他没来由的一阵发闷,关捷突兀地顿了顿,接着从裤兜里摸出一颗糖,撕开包装之后塞到了老人的嘴边上。
“姥姥不哭了,吃个糖就好了,来,”他以己度人地安抚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