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2)
高岩擦了擦唇边的水渍,走到他身边,平静地说:“好,我们可以做朋友。”
说完,他就拍了拍吕清光的背,擦肩走了出去。
吕清光在原地没动,唇角不可抑止地上翘,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和吕清光偶遇之后的半个月,高岩仍没有去推拿馆。
一方面,他又接了个工作,死线很紧;另一方面,他莫名的烦躁。不知道为什么,从意识到吕清光是高中同学后,他就有些怕他,彷佛只要一面对他,他阴暗的过去就会毫无征兆地蹦出来,被血淋淋的剖析在青天白日下。
当他答应做朋友的那刻起,几乎在同一时间,就后悔了。
吕清光会给他发微信语音,不频繁,克制而又礼貌。像每一个擅长营造距离感的成年人那样,不会让人厌烦也不会让人忧虑。
他会跟他聊聊家长里短,商量工作的烦恼……尽是些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平淡日常。
高岩有时会回,有时会无视。吕清光也并不介意他的忽冷忽热。就这样,聊过了国庆,聊完了秋天,聊到了初冬。
多年来的生活经历磨炼出了他适应孤独的能力,对人际交往不抱有任何期待,可吕清光就像是不管不顾的一把改锥,在他的封闭世界里慢慢开凿,凿出一道细缝,让温暖的光争先恐后地溢进来。
溢到他的心脏也要坏掉了。
有一次,不知怎地,高岩走着走着就到了推拿馆门口,心一横打算推门进去。结果隔着玻璃看见吕清光正低头和一个女孩在亲密地交谈,两人面对面站着,很是般配。女孩眼波含水,完全不遮掩自己的一腔爱慕。不知道两人聊到了什么,吕清光突然笑了,笑得发出光来。
高岩被这笑烫到了,步子怯了,心也凉了。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张满弓,被绷得紧紧地,只需要稍加压力,那根笔直的弦就会“嗖”地弹开,或者断开。
根本不知道会是哪种结果,高岩也没有勇气再去想象。
更为难耐的是,因为受这种太过在意的情绪影响,他对吕清光产生了难以言说的郁结。
彷佛爱恋,彷佛痛恨。
因为他怕,他怕自己的心早已逾矩。
有天晚上,吕清光少见地没发微信,直接打了电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