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2)
到晚上,裴寒来电话了,说有个老朋友从杂志社转行去做新媒体,在招助理编辑,问裴煦想不想去实习。原话是,传统纸媒不行了,大家都在转新媒体,去见识见识也挺好的,他在电视台认识的人有限,也许他老朋友以后能帮忙内推。
裴煦把一颗石子踢来踢去,告诉他哥,他想做调查记者。
“一个迄今为止《新闻法》都没有的国家,你想当调查记者?”裴寒忽然激动起来,“你是不是因为我?你说要去新院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你看看我的腿!你看不到前车之鉴吗?”
雪姐也抢过电话,着急地要掉眼泪:“你不是说以后想去电视台的吗?怎么又变成记者了?这一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如果不是报道了不该报道的利益集团,裴寒不会半夜被一辆面包车活活碾过去。然而第二天司机就去自首,他酒驾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什么都问不出来。这中间能卖惨的事迹可太多了,但裴煦决定一个都不同别人讲。
他等他哥和雪姐骂完,才说:“我小时候学的第一首诗,是哥教我的。”
那时候他们父母还在世,上班很忙,顾不上他们。两兄弟年龄差得很大,裴寒刚上高中时,裴煦说话才利索,所以裴煦几乎都是他哥带的。唐诗三百首更是裴寒一首一首教着念的的,第一首诗就是《正气歌》,只摘了四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父母哭笑不得问为什么不先教点简单的,《静夜思》《春晓》都不会,倒先学这玩意儿。
没想到一语成谶。
——裴煦是真心实意觉得世界是个巨大的化粪池,也真心实意反对热爱生活的真相是一种英雄主义,对他来说,唯一的英雄主义就是你看见粪,看见蛆,你没有高呼这是美,没有屈服那些恶,而是毫不妥协,一一铲除。
裴煦最后一个上车,伸头一看,仲居瑞坐在最后排假寐。
他走过去问,故意问:“帅哥,旁边有人吗?没有的话我坐了。”
仲居瑞一脸“你无不无聊”。
裴煦坐到他旁边,不怀好意地问:“帅哥,男朋友的位置上有人吗?没有的话我坐了。”
仲居瑞叹了口气,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就算要追人,你能不能好好追?一直打嘴炮真的惹人烦。”
裴煦立刻打蛇随棍上,摇着狐狸尾巴:“哦?我没有恋爱经验,要不你以身作则手把手教教我?我一定虚心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