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2/2)
接下来是两个月的分离了,八月中旬再见面,不知道伯鱼发生了哪些因为他不曾亲眼见证因此心烦意乱的变化。
剩下的半个月卫论只剩下铅灰的实验室的日子。
哲学系和中文系的人先行离开,然后是艺术学院和外语学院,所有的理工科学生总是要等到最后的最后,学校不榨光他们的精力和耐心绝不肯放他们回家。
卫论中午在食堂吃得味同嚼蜡,差一点摔了筷子拂袖而去。
食堂外面是艺术学院的展板,去年扩招,艺术学院那个小教学楼就放不下那么多学生的展板了,门口一片花花绿绿,卫论捕捉到了一弯印第安女性的涂鸦,落在做成墙面糙黄色的底板上,还有个穿着工装裤的女孩正在修补细节。
那明显是oldschool的风格,用色和笔法也好,画面透出的精神力度也好,都是老学校仓库里的纯粹气息。
纹身涂鸦,画板说唱,都是嘻哈里面的一部分。卫论初中开始疯狂沉浸入说唱的世界,无非就是想用歌词说些什么出来罢了,想活得疯狂一些。
他生于《南泥湾》之后,也看到了那场‘阳光下的梦’,他的反叛力量因为格局的限制和北京给他的宽广而长了翅膀。卫论挚爱说唱,心里始终认为文字和音乐的结合高于绘画。
静静看了一会女孩的画作后,卫论就离去了。
要是伯鱼在,他还是能科普几句。伯鱼不在,他就买了啤酒回宿舍去。
宿舍里有人在忙碌。
暑假有一个相声类的选秀节目,做得规模很小,地方台还是深夜档,两兄弟还是想去参加。林三思和林后行在宿舍里为大褂绣上他们代表的图案,这几天加班加点地赶,上午考计算机就完全睡过了根本没去,只能下学期重修。
林三思和林后行属于家里根本没有底蕴自己想学相声才自学的人,家里没有底蕴也就没有人脉关系,没人指点,基本瞎学。这一次的节目,他们想去试试,说不准能摸出一条自己的门道来。
摸不出来,就乖乖在电工学院学习当电工。
卫论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一样,心里未免感觉微妙,只嘴上不提。
卫论回来把辫子打散了,垂着一头到肩膀下面的黑发闷头写歌词。
伯鱼依然在睡,他以高速安静地离开卫论桌上橘黄色的灯光,到大山里头去,穿过云彩和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