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1)
陆子文一瞥左后视镜便发现了身后那辆牧马人。他眉头微蹩,一个猛转,车头就贴着地标线飞速转过弯。陈霆眼见,左右手迅速配合,脚踩离合,右手快速换挡,也跟着漂亮转过一个弯。
陆子文知道这小子是要跟着自己到底了,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打开蓝牙耳机。两声过后,于晓光的声音从耳机里透出来。
“喂?”
“现在陈霆的车跟着我往铃鹿走。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今晚‘三道弯’对‘烈火’,我都有份。到了铃鹿我就没法管他了,光哥你派人帮我拦住吧。”
于晓光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冷汗已经冒了出来。
“你说谁?陈霆?!”
“是的,琛哥的侄子。”
“……”语罢,陆子文的电话被挂断。他知道于晓光肯定是掏枪给自己一枪去了。陆子文面无表情地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车,嘴里的一口牙都能给咬碎了吞了。
tā • mā • de一家都是神经病。
第七章
于晓光挂了电话之后,直接开了门就走。一路上车速狂飙癫得他都能吐出来,探照灯打得前路一片白晃晃在深夜里显得格外阴森。陈霆对陈琛意味着什么,陆子文和自己都心如明镜。而陈琛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陈霆回来,于晓光也很清楚。
那是一种绝对保护和对外宣告。近在咫尺他才能护他周全,在他近身才能护他羽翼。于晓光想到这里眼里火光四起,他下颚绷得极紧,握住方向盘的骨节逐渐发白。那是一股积攒许久的妒火和恨意,烧得他整个人都快疯了。但可悲的是,他非但不能拿那个人怎么样,而且还要拼了命地护他。
陆子文,不,应该说整个三道会的人都谨记这一条。那是那个男人对他们不用言说的死令。陆子文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就算俩人关系僵硬到这般地步,他朝自己开了口,自己也只能二话不说地接下去。
而铃鹿车道—香港最暗黑血腥的人间地狱,今晚将决定两个社团的生死去留。那必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刀光剑影和极限玩命。
于晓光油门越踩越猛,他暗暗发恨地说:“臭崽子最好别给我找死!”
陈霆一路跟着陆子文,彼此之间距离大概一个车身。陆子文开一辆改装过的福特野马G7,银色的车身在黑夜里不难捕捉,但令他吃惊的是过了两个个街道他竟然还没能甩掉身后的牧马人。而且每每跟着他转弯的时候,车身利落迅速,车轮连半分偏移都没有。陆子文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抬了抬,骨节立得分明。
这小子是练家子。陆子文十四岁的时候就跟着他赌鬼老爸开始玩改车,十八岁那年,在台子街‘过人头’从此一战成名,归于陈琛名下的‘三道弯’车队里。他对车有一种近乎本能般地敏感,十几年已经到了人车合一的境界。一般人别说是地势复杂的两条街了,就连一公里的平马路都跟不上他。
陆子文打过方向盘,车子又拐了一个弯。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后视镜,陈霆的车毫无意外地紧随而来。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隐隐约约觉得这个人不像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他踩下刹车让车停下,抬手看了一眼表。目光似刀锋愈发冷酷,心下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凌晨一点,比赛要开始了。
“蚊哥!”赛道上已经挤满了不少人,不同车子的马达声同时在耳边叫嚣。头顶上悬着一排刺眼的照明灯,一束束打在引擎盖上泛出车身冰冷的金属感。陆子文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他抬眼看过去冲那人挥了下手,接着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蚊哥!”“蚊哥来了!”脚刚落地,‘三道弯’的几个成员就瞬时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叫亮子的脸色僵硬,他拧着眉头,朝陆子文摇了摇头。陆子文眼色一沉俯下身,亮子扭头贴着陆子文同他耳语。
“还是不行,阿涛在路上出了事,脾脏开裂,现在在抢救。”亮子说得时候尽量克制着情绪,但还是难掩焦虑和不安。几个人一脸焦急地看着陆子文等着他拿主意。
就在陆子文准备开口时,迎面走来一个人,那人身形颀长,眉目深刻俊美。他单手插兜慢悠悠地晃过来,声音格外慵懒。
“蚊哥,终于等来你了。”他说话的时候眉目里笑意满盈,眼睛看似温和地轻瞥在陆子文的脸上,却全是温柔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