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2)
黎蘅僵了僵。
还以为简书病前是在做实验室的工作,却没想到,竟是在给自己解决麻烦。
感觉到腰腹部舒适的按揉停止了,简书有些烦闷地动了动:“嗯……给,按按……”
黎蘅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心是给扔进高浓度的柠檬汁里泡起来了,否则怎么能那么酸?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自觉地俯下去,在简书额头用力亲了一下。
若不是病人需要绝对的安静,黎蘅觉得自己非得大喊几声,才能排遣堵在自己心口的五味杂陈了。
“下回不许了……”
简书被亲得很舒服,没回答黎蘅的话,在枕头上蹭了蹭,有些长的头发被蹭起一绺呆毛。
黎蘅拿简书没办法,又给他掖了掖被子,帮人揉着腰,看他睡觉。
可是下回,我还想帮你啊。
简书在心里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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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身上的管子撤得七七八八了,简书就被医生要求要适量运动。
卧床半个多月,唯一一点好处就是之前耻骨分离的伤好了一大半,现在腰胯活动的时候,不再疼得让人心慌了。
简书还没被允许出病房。他自己也有感觉,现在听到嘈杂的声音,或是在过于明亮的环境下,都会有些头晕胸闷,因为这个,他还常常和黎蘅开玩笑,说自己可能已经变异成了吸血鬼。
黎蘅笑答,那正好,你咬我一口,我们就可以一起永生不死了。
说起生死,简书的心绪总有些异样。好像心里的某些东西正在变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好像是一种莫名的渴望,从搅扰了他很久很久的黑暗里面露头,引着他去设想:如果明天、后天、下一年、下下年也还能见到眼前的人、还能和他一起做一些别的事情,该多好。
这种渴望很是脆弱,大部分时候,它很快就会被扼杀在更加“现实”的意念面前:别妄想了——心里还是有个声音这样和简书说——你都不一定值得活过今天。
简书开始有一点讨厌这个声音,原以为已经可以与它和平共处了。
黎蘅这句玩笑只说过一次,看简书神色不太对,此后就再没提了。还有许多事情有待改变,但并不急在这一时,黎蘅其实做梦也想看到简书无忧无虑的模样,但他更希望,无论简书愿意怎样活着,只要他是自由的就好。
两种想法,究竟哪一个更值得谴责一点呢?黎蘅没找到答案。
黎蘅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陪简书在病房里走动。其实有挡光的窗帘,外面的天气究竟是好是坏,对里面的病人来说,都没有很大差别。但莫名地,黎蘅就是很希望能对简书说,今天天气很好,我们起来走一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