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1）

“不是，来这里上大学，就是隔壁街的F大，还真是巧啊，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哥哥，我们不愧是兄弟，果然很有缘分。”空气中又是一阵死寂一般的沉默。

“额，爸，妈现在怎么样了？”白漠有些尴尬的开口，问出这个问题时，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白晓的眼睛。

听到这个问题，白晓楞了楞，微微的低下头，掩去了眼中汹涌了情绪，握住茶杯的手紧了紧，嘴角扬起了一丝自嘲般的微笑。

质问他啊，白晓，冲上去质问他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压在沙发上，抬起他的头，让他无处躲避，只能看着你的眼睛。质问他啊！

质问他到底为什么，为什么离开父亲，离开母亲，他们明明对他那么好，甚至比对待自己的亲儿子都好；

质问他为什么离开你，明明他说过，最喜欢你的，不是么；

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走，这一走，就是5年！如果不是今天正好撞见了他，他是不是要走一辈子！

质问他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曾回来过，哪怕，一次也好……

呵，这个怕是不用问了，他连自己现在在F大上大学都不知道，怕是真的一次也不曾回来过吧。自己还傻乎乎的坚持着不肯搬家，就怕这个人有一天回来了会找不到自己。

白晓啊，你还真是可怜至极。

种种的想法一瞬间闪过白晓的脑海，他抬起头看向白漠，眼里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

“爸妈都过世了”

白晓轻描淡写地说，原来自己竟然真的可以这么轻松的说出这句话。如果是五年前，他怕是会冲上去狠狠的打他一巴掌吧，他突然有些庆幸白漠离开了这么久，久到足够自己想明白，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什么？”

白漠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记得父母的身体很健康，五年，他才离开了五年，爸妈怎么会死？他们，他们应该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生活的更幸福才是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漠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眼的不可置信。

白晓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声地说“你离开的第二天，下了很大的雨，你还记得吧。你整整一天都没有回来，我们都很担心你，爸妈开车出去找你，那天发生了大型的连环撞车事故，死了整整14个人，其中包括爸妈。”白晓停顿了一下，“白漠，那天，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

白漠机械地回想着，那天他从家里离开之后，去了酒吧，认识了赵青，本来打算索性两个人厮混一晚，结果没想到两个人都想做下面的那个，赵青是个富二代，玩的也算比较开，但是个纯零号。

虽然白漠是个一，但那天他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是因为赵青的眼睛和白晓有两份相似，让白漠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在上自己的弟弟的负罪感，那天白漠竟兴起了做零号的想法。

本来两人到此就应该一拍两散，没想到聊着聊着，两人竟十分投缘，整整聊聊了一夜。

第二天赵青说想出国玩一圈散散心，因为他昨天刚被个渣给绿了，在知道白漠也是无处可去后，便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国玩一圈。

白漠同意了。

所以当他的父母正经历着死亡，他的弟弟正面临着丧失父母的悲痛的时候，他在飞机上，正要去散心，想想这样的自己，真是混蛋啊。

这五年，他本以为白晓会和父母一起，开开心心地长大，但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子。

面对白晓的质问，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整个身体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板上，痛苦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太多的情绪一下子涌进来，大到让他有些承受不住，愧疚，自责，忏悔，以及夹杂在其中的爱和逐渐消失的恨。

“没事的，哥哥，都过去了，只要你回来就好”白晓抱住了白漠，一下一下地，轻柔地抚摸着白漠的头发，就像小时候，他害怕打雷，白漠总是会把他抱在怀里，一边摸着他的头发，一边轻声的安慰他，别怕。

白漠抬起起头，颤声地问“晓晓，你是恨我的吧，我害你变成了孤儿，这五年，你一定每分每秒都在诅咒我吧，晓晓，你骂我吧，打我甚至你让我去死，都可以。”

白晓看着眼前这个脆弱的男人，他相信，如果他现在说出让白漠去死的话，白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打开窗户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