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2)
大概是因为他现在也如同捧着一只脆弱的镯子胆战心惊了好久,而现在,它终于在他眼前碎成了残渣。
杨思远失眠的习惯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开始的。
国庆假期过去,开学便要开始准备联考。
“还有两个礼拜咱们就该联考了啊!这次联考的重要性也不用我多说,三个市的七所重点学校!出题老师们都把握的是高考最新动向啊,和平时我们学校里考的那些小打小闹的比起来……”
董不懂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地渲染紧张氛围,杨思远却无心去听。他单手托着下巴,因为失眠而布满血丝的眼静静地注视着前面的樊琍。
该何去何从呢?
突然,眼前的人动了一下,背手传过来一张纸条。
杨思远愣了一秒,竟不知该不该伸手去接。
然而那只手根本没想等他反应,将纸条扔在桌子上又缩了回去。
“下课后门楼道见。”小纸条上这样写道。
“……”杨思远将纸条攥在手里,越攥越紧。
下课后。
后门楼道年久失修,很少有人来这里。杨思远一经过,楼梯扶手上的积灰就跟着他带起来的空气跳跃。
樊琍靠在转角,透过墙上的小窗往外望着,灰暗的空间里只有窗户透出暖色的光,却怎么也照不暖她的表情。
杨思远定了定神,走过去。
“来了。”樊琍没转头,说。
“嗯。”杨思远靠在每次大扫除都被遗忘的墙上,校服沾了一身灰。
“我下午去申请调去东校。”
樊琍平静的声音传来,杨思远怔了怔,苦笑道:“这么巧,我也有这个打算。”
樊琍摇摇头轻声说:“小三是我妈。要走也是我走。”
虽然平时听惯了樊琍一些自轻自贱的话,但杨思远听到她这样说还是皱了皱眉,转过头去看着她说:“我一直觉得这种事情……不能说是某一方的错。”
樊琍低头笑了下:“我从小就嫉妒你这种善良……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我想我们两个不可能像以前一样相处了。”
杨思远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充斥着尘土的气味。
他咬咬牙,迫使因为失眠而思路混乱的大脑强行组织了下语言,然后尽量平静地说:“樊琍,我只想说一件事……不管上一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也不管他们两个是谁先迈出第一步的,我都不希望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有不该有的负罪感和羞耻感。另外……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像从前一样毫无芥蒂,这是客观事实。但是我想让你知道……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们的事改变不了这个,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