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扩散之兆(3/4)
这回过来,崔郎家中门前已经不复昨夜的寂静,而是人头攒动地排起了长队。
队伍中的人几乎都与赵樟犯了同一种病症,双目呆滞,脸色蜡黄,捧着肚子弯着腰肢,仿佛被山中精怪吸光了精气一般。
陆陆续续过了几天,病的人越来越多。
村里的农民下不了地干活儿,扒着门窗跪地呕吐,吐完就跑茅厕,等过了一刻钟,又白着脸出来,爬在地上狂吐不止。
村头只有崔家夫妇懂得医术,方圆几里外便无其他大夫了,再远得去镇上。
去镇上需要乘牛车,村里养牛的不多,加之牛车走得慢,紧赶慢赶,晃晃悠悠,也得两三个时辰,许多人撑不到终点,便死在了路上。
村民无法,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附近唯一能医人的崔郎中。
这几日,崔家门口门庭若市,前来求医的农民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呕吐物的臭味,令人难耐。
崔家夫妇和唯二的两个药童已经几日没合眼,小药房放了两排正腾着热气的药,四人便两只手守四五个药炉,持着蒲扇吃力地扇风熬药。
崔家前院腾起一股又一股青烟,药渣子一罐又一罐往外倒,熬成的药也是一碗又一碗往村民嘴里送,可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得病的人反而越来越多,甚至已有体质较弱的幼儿老者接连死去。
渐渐的,许多村民家中,这屋臭气熏天,呕声连连,那屋摆着没有来得及下葬的家人,阴阳混乱的场景已成常态。
疫病突如其来,给每个村民脑袋上悬了一把无形的刀,谁都不知道那把刀哪一天会指向自己,但总有人会被那刀砍下,患上莫名其妙的呕泻病,最终将自己吐成了一个骷髅,不甚体面的死去。
他们终日惶惶不安,眉间郁色更甚,积压在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多,脑袋里悬着的弦日渐紧绷,最后,只会崩裂。
大厦将倾前的导火索终是来了,说都没有预料,便晃晃悠悠砸中了无辜的人。
崔家的另一个药童白芷如寻常一般,将熬好了的药端到瘫在门口的村民眼前。
因为医治久久无效,大家闻到药味,已经不似往常一般殷殷切切,更多的是神色恹恹,眉宇间浮着一股久去不散的死气。
白芷不似茯苓那般跳脱,懂活跃气氛,只叹了口气,将药端给了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久沉着脸,接过药,白芷弯腰端起食箱中的另一碗,将要递给旁人,年轻人却双手一斜,将碗里棕黑的水全部浇在了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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